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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面金剪 佛心与凡情 2572 字 1个月前

“嗯,我记住了,可是到达千枫寨以后我该把衣服交给谁?”我问道。

“你到了那儿就知道了。”师父答道,递给了我租船用的零钱和手电筒。

我背着包袱,撑着师父那把黑色的雨伞,就走进了雪天的夜色里,刺骨的寒冷不断侵蚀着我,我不断地哈气吹着自己快要被冻僵的双手,边跺着脚边按照师父交待的路线走着。

雪越下越大,双脚每踩进积雪里一次,就有一阵冰凉从脚趾迅速蔓延到心脏。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冻碎掉了,只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还在提示我,我还活着,必须走下去。我吃了两个窝窝头,暖了暖身子。

走到大街的尽头,拐进小路的时候,山路越来越荒凉,根本看不到周围哪里有江水,除了山峦和原野,连条河我都没看到。

我感觉背后有东西在跟着我,我害怕地加快了步伐,那东西也快步跟了上来,我忽而又慢了下来,它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恐惧和寒冷击垮了我最后的耐性,我怒了,猛地一转身,大声吼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等我定睛一看时,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原来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由于发怒拉动了脸上的肌肉,我的脸又袭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觉自己的脸要碎裂掉了。

我沿着小路走过一座山坳,终于看见了雪天里夜色下银闪闪的江面了,我来到了江岸边,发现江岸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师父交待的船家,我撑着伞在江岸边来回走着,寻找着船只,可是走了很久都找不到船只的踪影。

“姑娘,要渡江吗?”忽然,我身后响起一个阴森苍老的声音,我吓得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到了地上。

我吞了吞口水,转身来看了看跟我打招呼的这个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婆,她戴着斗笠,瞪着深陷的老眼睛看着我。

“我,我要渡江,去千枫寨送衣服……”我怯怯地看着老婆婆,答道,感觉她的出现太诡异了,我在江岸来回走了好几趟,根本没有看见过任何一个人影,不知道她忽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002章 :江上雪水中鬼

老婆婆转过身去,领着路对我说道:“跟我来吧,我渡你过江,大晚上的,我在船里面听见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找船,没想到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

我打着手电筒跟在老婆婆身后,发现她是有影子的,心里踏实多了。只见她走到一个大雪堆前,弯着腰手一掀,破竹席被掀落在雪地里,船露出来了,难怪我一直找不到船,原来被破竹席盖住了,竹席上面全是白皑皑的积雪。

老婆婆把船推到了江水里,用一块木板搭桥,我踩着木板上了船,进了船篷里面,船篷前后都是帘子,船篷里面有两排长凳和一个简易的方桌,老婆婆进船篷点燃了桌子上的一盏柴油灯。

“江上雪大,你坐在船篷里面就别出来了,外面冷,等到了千枫寨,我再叫你,把这狗皮蓑衣披在身上会暖和点。”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把挂在船篷里面的棕黄色狗皮蓑衣披在了我肩上,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我感激地抬头看着老婆婆道谢,她没有回应我,只是闷声推开了船篷里的帘子走到了船头,帘子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冷风夹杂着雪花飘进了船篷里。老婆婆在帘外把帘子固定严实了,不让冷风再吹进船篷里面。

缓缓地,我感觉到船开始移动了,为了节约手电筒的电,我关掉了手电筒,看着柴油灯里微弱而昏黄的灯光,听见船外老婆婆用竹篙划水的声音,还有如同女人吹气一样的风雪声。

“救我,救我……”忽然船篷里面响起了一个男子微弱的呼救声。

我四周打量着船篷,什么都没看见,突然船底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船底被什么捅破了一样,冰冷的江水从船底往上奔涌着。

“老婆婆,船破了!”我惊慌地大声叫喊着,想从凳子上站起来逃出船篷,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船在稳稳地行进着,老婆婆好像也没有听见我的呼喊声。

忽然,从船底喷涌着江水的地方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手不停地对着我挥动着,“救我,救我……”阴森微弱的呼救声不断在船篷里面响起。

我根本不敢伸手去拉那只呼救的手,只是恐慌地瞪着它,突然,船底又伸出了一只手,两只手趴着船板,紧接着一个人头从船底伸了出来,是一个面色苍白五官清秀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湿哒哒的中山装从船底爬了上来,坐在了我对面。

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我盯着男鬼的脸,感觉自己的喉咙几乎都在颤抖。

“你,你是谁?”

“江里面的野鬼……”

“你,你想干嘛?”

“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我怕鬼!”

男鬼看着我吓得发抖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伸着他苍白细长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问道:“疼吗?”

“疼……”我一动不敢动,答道。只觉得他的手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冰冷,除了他的眼神是温暖的,感觉整个船篷的空气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给冻住了。

“怎么脸成这个样子了?”

“我娘放火烧了我们的家,我从火里面逃出来的。”

“你娘?”

“我娘疯了,放火烧了我们的家,烧死了她自己……”

“你爹呢?”

“爹被红卫兵抓去批斗,被拔光了衣服游街,受不了屈辱投湖自尽了……”我回答着男鬼,想起自己的爹娘,还有这些天流浪的酸楚,眼泪落了下来。

“你多大了?”男鬼边问着,边伸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冰冷的手冻得我打起了冷战。

“十,十六了……”我害怕地答道。

“你怕我?”

“怕。”

“别怕,我的魂魄离不开这江面,我只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回去给我家人带个信,说我死在了江底,尸体卡在了江底的岩石洞里,让他们找人把我的尸体捞起来,这样我才有可能离开这江面。”

“你家是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