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才拼了不足半分钟，强弱之势，已然渐趋分明。菩萨蛮连连后退，拳势散乱，明显力不从心。

苗五昧胜券在握，连声怪笑，不断加催邪力。旁边小青看得干着急，可是一身真气内里都已经输送出去了。仓促之间，实在难以再度凝聚，即使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正在着急之际，忽然有一股轻风，无声无息地从耳畔边吹过。隐隐约约之间，更听到有人在耳边道：“小青，是我。”

小青一怔，随即狂喜，开口叫道：“小……”

朱唇当中才刚刚吐出一字，幽暗当中，陡然火光乍闪。震耳枪声之间，子弹呼啸，闪电般裂空而出，直取苗五昧后脑。

苗五昧这种高手，当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骤然听到枪声，哪怕不知道是什么，却也料到必是暗器。他不假思索，反手急抓，无论方位去势，全都恰到好处。单凭这一手，已经堪称为普天下所有暗器的克星！

“呯～”

火光灭，血花溅。苗五昧右手掌心处，赫然凭空多出了一个孔洞，血流如注，无从遏制。哪怕有阴灵附体，并不觉得有多痛，充其量也不过活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种程度而已。

可是自从苗五昧邪功大成之后，无论遭受任何攻击，都不痛不伤。眼下如此重创，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霎时间，他心中惊怒交集，同时身不由己，接连急退。整整退开七步，这才堪堪稳定身形，脱口咆哮道：“究竟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连串枪声，急如炒豆，接二连三，络绎不绝，赫然把苗五昧的咆哮声彻底压下。跳跃的火光当中，但见一道身影施施然从黑暗深处走出。左右双手处，各自握了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武器末端处，有焰火明明灭灭，吞吐不休。哪怕肉眼无从捕捉，但苗五昧仍然迅速判断出，这正是打穿自己手掌的罪魁祸首。

事实上，苗五昧猜错了。之前打穿他手掌，所使用的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现在程立手里拿的，却是两挺ak74自动步枪。

子弹的速度，更超越了声音。想要像对付一般暗器那样听风辨器，听到声音后再出手擒拿，根本绝无可能。弹指刹那，苗五昧连中十多枪。被打得活像个马蜂窝似的。浑身上下，到处是血箭狂飙。

可是苗五昧阴灵附体，浑然不觉疼痛。再加上他刻意避开了各处致命要害，所以这身伤势纵然看来恐怖，实际上对他造成的损伤并不大，更无损其战意斗志。

“咔咔～”

接连两声轻响过处，程立手里的ak74分别哑火。只因为弹匣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一时之间，无以为继。

把握着这千载难逢之机会，苗五昧猛然目射凶光，双臂向左右一分，厉声暴喝道：“鬼王附体，金刚不坏！臭小子，老子不死，那就轮到你死了！老子要把你活生生撕开十八块，再生吞下肚！”

邪气爆发，鬼王形相再度显现，凶戾狰狞，猛恶绝伦。声犹未落，苗五昧如狼似虎，疯狂扑出。一双手爪凝聚无数惨绿鬼火，俨然幻化为巨大的绿火鬼爪，冲着程立凌空狂轰。声势猛恶绝伦，劲风扑面，压肤裂痛。菩萨蛮和小青同时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程少（小哥哥），快避开！”

“避？他还没这个资格。”

程立嘿声轻哼，双手一晃，丢下两支已经打空的ak74，悍然亮出加特林重机枪，枪口上扬，笔直指向苗五昧，喝道：“什么不死不灭，只是个自欺欺人的白日梦而已。该醒醒了！”

喝声方落，枪声爆震，八方响应。霎那间，成千上万发子弹所组成的金属洪流，似山洪暴发，似山崩海啸，似狂风怒潮，呼啸狂飙席卷而去，一下子就把那只绿火鬼爪，狠狠撕成粉碎。

鬼爪被破，苗五昧也不以为然。依仗着一身邪功，仍打算依样画葫芦，像先前那样硬抗到底，然后再图谋反击。然而下个瞬间，他这种天真至近乎滑稽的想法，就被加特林的金属洪流，当场打得四分五裂！

无数子弹疯狂簇拥着呼啸而过，什么神灵阴灵，什么神打鬼打？在子弹面前，一切全归虚妄。破骨、断筋、裂肢、碎肉！大好一具完整身躯，当场支离破碎，甚至比纸扎的人偶还不如。每处伤口之内，都有汹涌邪气疯狂溢出。

至此，“九幽炼灵秘箓”彻底破功。苗五昧恢复早已丧失多年的痛觉，当场疯狂挣扎抽搐，惨嚎连天。那惨嚎声在洞窟四周石壁上来回激荡，良久不绝。纵然苗五昧本人早已断气，回声却依旧隐隐在耳。就仿佛象征着这名恶贯满盈的采花淫贼，将要坠落无间地狱，为了生前的罪孽，而承受永不完结的残酷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