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却不惧他,柳眉一挑,声高八调的还了回去:“‘妙手神医’又怎么了?神医吃饭也得给钱,你天天赊账,这酒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想吃饭,行啊,掏银子来。”
少年顿时没了气概,眼巴巴的望着吴鹏威。
吴鹏威就笑了笑,转过头问少女:“他欠了多少。”
“不少,一共三千两。”因为是言必失的朋友,少女也没给吴鹏威好脸色。
吴鹏威笑了笑,朝着陈天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怀中掏出了四千两,一把扔给了那少女:“三千还债,一千两给我上这里最好的酒菜,速度快点,我家长老不爱等。”
少女是见过场面的小二,顿时知道来了富贵的客人,脆生生的应了声,脸上堆满了笑容,再也不看那言必失一眼,扭着小蛮腰极快的走开了。
“靠,现在的女人真势利,一切都朝钱看。”言必失一脸愤慨,痛心疾首。
吴鹏威笑了笑,也没答话,倒是一旁的铁逐浪粗着嗓子说:“你小子欠了人家的债,还想白吃白喝,要不要人家小妞脱光了衣服爬到你床上给你暖被窝啊。”
言必失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一脸讪讪之色。
他生性好色,最初倒真是有过这个打算,以为凭着自己“妙手神医”弟子的金子招牌,多少也能搞定这个面貌姣好的女小二,结果呢,人没骗到,还天天充大头,不归醉酒水美食好则好已,可价格不便宜,几天下来,他就欠了一屁股酒水债。
要不是他师傅是武王宗请来的贵客,他早就给“不归醉”的护院大卸八块了。
即便如此,酒楼中妙龄的女小二们也知道他是个穷鬼,一个个对他没个正眼,就跟看着要饭花子似的。
众人见他窘态,知道其中十有八九给铁逐浪胡乱说中,一个个笑着喝茶,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这茶真不错。”言必失只是一个劲的喝茶,试图掩饰他的尴尬,饶是他脸皮厚极,看见众人望向他的古怪眼光,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酒菜如流水一般的送了上来,“不归醉”的酒菜出众,加上服务的一些侍女样貌妩媚,莺莺燕燕的扭动身姿,很是赏心悦目,让陈天以及铁逐浪几个毛头小子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一行人吃的正欢,酒楼中又进来两个客人,其中为首的一个手中拿了一把紫玉拂尘,相貌淡雅出尘,一头银丝盘成个道髻,身上披了件宽大的道袍,竟是个中年的道姑。
而在那道姑之后,却是一头蓝发飘逸的王嫣儿,此刻她没了平日一分的刁蛮,只是安静的跟在道姑后面,乖巧的如同一只可爱听话的小家猫。
道姑还未上楼,言必失已经猛的站了起来,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极品,极品,绝对是极品。”
于是他也顾不得一桌香味四溢的酒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中年冲下了楼,来到道姑和王嫣儿面前,极度殷勤的问:“请问二位是来这里吃饭的么?不才言必失,愿意为二位效劳。”
他脸上挂着自以为最得体迷人的笑容,声音也是自认为最好听略带沙哑的那种,如果非要让他自己形容,不外乎就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翩翩俗世佳公子的造型。
可那中年道姑左右看了他一眼,才回过头对着王嫣儿疑惑的询问:“嫣儿,你不是和我说,这里的小二都是女的么?怎么会出来一个男小二招待咱们?”
言必失顿时石化………………
第七章忘情师太
言必失心里很愤慨,但他还是装作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很有耐心的解释:“师太,在下并非是什么小二,而是‘妙手神医’江北生唯一单传得意弟子,家有良田万顷,豪宅数栋,你能不能将你的弟子许配给我,我保证,会将你的道观重新修缮,所有的天尊都会重塑金身,保证你香火旺盛,日进斗金,师太,您考虑一下吧。”
言必失大吹牛皮,说话都不带停顿,一口气通到了底。
那中年道姑却以一种冰冷入骨的眼神盯着他,一直等他说完了,才对着身后的王嫣儿说:“嫣儿,给我掌他的嘴,一直到他的牙齿给我打落一半为止。”
“是。”王嫣儿早已心头火起,此刻一听师傅发令,拎着一对粉拳就冲了上去。
言必失顿时哈哈大笑,他多少还是有些功夫的,武士初阶,在这个年纪也算不俗了,对面的王嫣儿看上去都不到双九年华,能强到哪里去。
“妹子,我劝你不要和我动手。”他话还没说完,左脸顿时就响起一个清亮的耳光。
“啪”
这一记耳光立刻让言必失给蒙住了。
他惊异的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浑身都无法动弹,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再低头一看,身前的银发中年师太手中的紫玉拂尘竟然渗出丝丝的绿色光气,象是触手一样将自己的四肢给捆缚住。
这绿色的光丝细密如发,不近距离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而且这些光丝力气大的出奇,任凭言必失如何的挣扎,就是纹丝不动。
言必失惊骇,可他对面的王嫣儿心里却乐开了花。
抬手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抽下去,眼皮子都不带眨下的。
倒是苦了自诩风流多才的言必失,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两嘴巴就肿的跟肉包子似的。
他想喊,可又怕丢了面子,求饶的话再美女面前是万万不能说的。
可酒楼大厅里的食客和那些侍女一个个都抿着嘴大笑,全当看着有趣的乐子。
好在此时,二楼倒是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还请师太手下留情。”
中年道姑抬眼一看,楼上正走上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黑发少年,看年纪不过和自己的弟子王嫣儿差相仿佛,都在十六岁的样子,可神态却沉稳的出奇,气度不凡,尤其是一双眸子,漆黑明亮,深邃辽远,仿佛汪洋之海。
她正自思索是十大门派里哪一家的杰出弟子,一旁的王嫣儿却已经停下了手。
“嗯?嫣儿,谁让你停的?”道姑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王嫣儿脸颊微红,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吴鹏威,对着道姑的耳旁小声说:“师傅,他就是那个落日宗的小子,四天后和无心师兄比试的家伙。”
“原来是他。”中年道姑神色一动,但转眼又看见身前一脸傻笑,嘴巴红肿如猴屁股的言必失,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样的下三滥搅在一起,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嫣儿,你给我继续打。”
言必失本来很高兴,以为终于得救了,谁知道转眼又要吃耳光,顿时心里苦不堪言。
“师傅……”王嫣儿略一犹豫,似乎有些不愿意。
“怎么?为师的话你也不听?”那中年道姑拂尘一扬,一张俏脸冷的跟铁似的。
“不敢,嫣儿这就动手。”王嫣儿心头一颤,神色复杂的望了一下吴鹏威,抬手就要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