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君廓在乌侯秦水河畔会见了自称是伏弗郁部夷里堇屈列的使者。
这名使者三十多岁,留着契丹人特有的髡发,骑着双马,对方待看见数万骑兵饮马河畔,茫茫草海中幢幡大纛飞扬的景象,面上露出了震慑之色,亦将方才狂傲之色收敛了许多。
“拜见大人。”对方用不流利的汉话言道。
王君廓刘易对视一眼笑了笑,汉人只有将父母称作大人,而番人,高句丽则是将部落中头人,或者是身有官职的人,皆是称为大人。此人称他们为大人,不是将他们看作父母,岂非好笑。
“尔部屈列可汗,有何要事要你来见我们?”
对方回禀言道:“大都护,屈列可汗让我通报,契丹各部大人率军在冷陉山合议,要乘着这次颜也列部内乱的时机,去劫掠一番,来弥补去年冬天大寒以来损失的牛羊马匹。”
“冷陉山?”
王君廓,刘易皆是眉头一皱,一名室得奚部的军主,言道:“冷陉山在潢水以北,距这里还有五日的马程,契丹、奚,霫三部以此为界山,契丹部汗庭时常游牧于此。”
听说冷陉山有五日的马程,众将皆知契丹大军此刻,很可能已是向乌侯秦水全面压来了。
当下王君廓喝令,各军主严加戒备,同时派出骑兵泅水渡河,侦查乌侯秦水以北颜也列部的情况。
王君廓言道:“契丹大军而来,屈列可汗是何态度?”
此人言道:“自白狼山之战后,屈列大人蒙可汗释放,一直感念可汗大恩,眼下契丹各部意欲南侵,大人他虽不愿意南侵,但无奈各部大人要挟之下,只有率本部人马前来,他派小人来前来禀告一声,若几位大人允可,他与部下三千勇士愿作内应。”
王君廓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赵王不会忘记屈列这一番心意的。”
对方大喜言道:“多谢大人谅解。另外屈列大人,还恳请大都护小心,契丹这一次,还联合白霫,南室韦两部。”
正待王君廓说话之际,一旁军主前来禀告言道:“额托统军,英贺弗统军,各率八千骑兵,已向此处赶来。另外虬里汉也答允出动木昆部三千骑兵增援。”
王君廓言道:“待这位契丹使者下去休息,好生招待,我们立即去见额托,英贺弗。”
王君廓虽说是好生招待,但士卒都知道是将这名契丹使者押下监视,屈列是真降逊色还是假降这还是不知。
契丹虽视做蛮夷,只是说的他们文化粗鄙,但契丹人的智谋绝不会逊色,尽管对方有三个儿子作为人质,现在身在幽京。这一点上王君廓绝不会大意,当下这名契丹使者被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