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有何要教我的?”左仙游倒是没有因为王雄涎直接反驳自己而有所不快。
之所以左仙游称王雄涎为小将军,是因为在江淮军中,二人都是杜伏威的左膀右臂,士卒上下皆称阚陵为大将军,王雄涎为小将军。
王雄涎道:“不敢,只是王某敢问左军师一句,若是萧铣全力抵挡唐军,胜算能有几成?”
左仙游沉默半天,良久方道:“萧铣虽有赵军支援,但赵军对于荆州之事鞭长莫及。我看萧铣此次胜算不足两成。”
王雄涎闻言点点头又道:“李唐为了征讨萧铣,连年于川蜀操练水军。梁国若败,唐军水军顺流直下侵略江淮。我军又有几成胜算呢?”
左仙游额头有汗水渗出道:“小将军,若是唐军入侵江淮,我们大可向赵军求援。”
王雄涎道:“左军师也是明白人,怎么不知国家存亡,焉能系于他国身上的道理,何况赵国皇帝是什么人,狼子野心之辈,若是求助于他,不亦于与虎谋皮。”
王雄涎看向杜伏威言道:“吴王。眼下萧铣败势已现,梁国灭国只在旦夕,我军不如配合唐军攻打梁国,若是得了荆襄部分为缓冲,再稳守江口,未必不能守住江淮。只要唐赵胜负一日没有分出,我军犹事有可为。”
杜伏威抚掌大笑道:“说得好,没有辜负这几年,爹的一番栽培。”
王雄涎道:“多谢吴王夸赞。”
杜伏威点点头看向下首的辅公佑道:“辅伯!你就辛苦一趟。率军南下。”
辅公佑的言道:“诺,吴王。”
杜伏威站起身来,狠狠地道:“若是我能早两年得到江淮,今日怎么会看李渊。李重九二人脸色,说来都是李子通,沈法兴二人可恶。我今日就要杀了李子通。一泄心头之恨。”
王雄涎道:“吴王,李子通不过如狗一般的人。杀了可惜,不如将他押解至长安。献给李渊。李渊大喜之下,必然更是相信我们。”
杜伏威听了,皮笑肉不笑地道:“若你不是我义子,我还以为你是李渊在我这里的奸细呢。”
王雄涎神色一变道:“吴王,我一切都是为了你谋划,绝无半点私心。”
一旁大将阚陵起身道:“吴王,我敢担保二弟,对你最是忠心了。他绝没有半点为李渊打算。”
杜伏威哈哈一笑道:“我不过说笑罢了,若是我真信不过这小子,早就派人拿下了。好吧,就依你的话,将李子通献到长安,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散帐后,左仙游离开杜伏威府邸,来到辅公佑的家中。
二人在府内对坐,辅公佑道:“左先生,这次你收了赵人多少钱,要这般替他们说话。”
左仙游一愣道:“辅公,这话从何说起呢?我怎么会作对不起吴王的事。”
辅公佑冷笑道:“我是拿你当心腹,才私下问你的,若是我真有意害你,早就告诉了吴王。”
左仙游沉默了一阵才道:“辅公,我这也是在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但却没有背叛吴王的意思。”
辅公佑笑着负手站起道:“留一条后路,说得好,现在这多事之秋,谁不为自己多想想,不是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辅公你?”
辅公佑叹了口气道:“我辅公佑小时候替人放羊,那时候吴王家里穷,几乎饿死,我就冒死将东家的羊偷了接济吴王。众人都说我与吴王是刎颈之交,不错,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至少他在为吴王前是这样的。”
左仙游听出了辅公佑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意思道:“是啊,自从吴王为李唐赐姓,封为吴王后,确实变了许多。”
辅公佑道:“当初我就不赞成他向李唐称臣,封为吴王,自古岂有异姓为王的道理。李渊开得这么高价码,显然作给外人看的,日后也作好不容于他的打算。就算吴王没有自立之心,跟着李渊,将来也是韩信一般的下场。”
说到这里辅公佑顿了顿道:“其实以我们江淮军今时今日的地位,何必要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方才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而今我们江淮军的势力,完全可以与唐赵二国,鼎足而三。”
“辅公?”左仙游失声道。
“你不相信?三国时候蜀魏二者相互攻伐,吴国偏安于江南几十年,若非末帝无道,晋朝焉能灭之。我辅公佑为帝绝不逊色于孙仲谋。”辅公佑振振有声言道。
左仙游到了此刻还不明白,辅公佑的意思,眼下他又有把柄被他抓在手中。当下左仙游毫不犹豫地跪下道:“辅公在上,左某愿意为你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辅公佑哈哈大笑,将左仙游扶起道:“左兄,今日你就是我辅公佑的刎颈之交。”
左仙游道:“承蒙辅公不弃。”
辅公佑负手道:“眼下你需尽快与赵国联系,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