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名十五六岁的青州军士卒,也是杀红了眼,猫着身子扑了进来,就地一打滚用刀向徐师顺右腿砍去。
徐师顺右腿抬起,反手一枪,就要将他捅杀,结果被敌军士卒一枪遮住。这名十五六岁士卒见险些被刺死,也是蛮性上来不要命了,空着背部狂攻向徐师顺。他的目光毒辣辣的,好似毒蛇般。
在一排枪刃刺向徐师顺时,他终于逮到机会,猛地扑上前去砍伤了他的右腿。
徐师顺仰天咆哮,失去重心的他,用枪杠一撑,勉强维持住不倒。这时候青州军士卒迎面五六杠长枪直直戳来,如枪刃犹如野兽獠牙一般一下子闭合,瞬间破了五六个大洞。徐师顺的身躯挺得笔直,鲜血从他的口中直喷而出。
“我杀了他了。是我杀了赵军大将。”
随着徐师顺的身躯倒下,那个小兵猛然跳起来大声欢呼,几个杀了徐师顺的士卒也是欢呼起来。赵军大将竟被他们几个小兵斩杀,左右的青州军士卒也是振奋。可兴奋之中的他们,却没有看见瓮城城墙,三百多名拿着弩机的赵军士卒从两侧赶到城墙。
弩机的箭矢在火把的倒映下。亮着慑人的寒光。
“射!”
弩机的悬刀扣动,箭矢脱弦。但听噗噗地声音低沉地响起。
杀死徐师顺这五六名青州军,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几声闷哼在阵中响起。众人栽倒在地,还有一人箭矢从他右眼眼眶射入,从头盔后脑探出。与之倒下的还有几十名攻向赵军青州军士卒。
“赵四哥,陈蛮子。”
那杀死徐师顺的小兵不由悲叫,他的运气极好,避开了射向喉头的一箭,逃得了性命。眼见赵军又是一轮箭矢射来,他手脚并用仓皇地后退。
“是我杀了赵军大将,救我。”他刚要高呼求救。一枚箭矢射中了他的后腿。
他摔倒在地上,匍匐向军中爬去,一路上其它士卒将他搀扶而起,救回了军中。
这小兵被带到綦公顺面前。他见到綦公顺立即高兴地道:“大帅,我杀了赵军的大将了。”
綦公顺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沉声道:“你干得很好!”
这名小兵得到綦公顺的赞赏,十分激动道:“多谢大帅夸赞,那我杀了赵军的大将。我们赢了吗?”。
綦公顺一愣没有说话。
这时候鼓声隆隆,无数青州军士卒又向赵军圆阵发动了冲锋,而城墙上赵军的弩手,一波又一波的将箭雨倾斜而下。
一大片青州军士卒在奋勇冲锋的路上。被射倒在地。
綦公顺神情黯然,这名小兵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看到这一幕。终于他明白了什么,垂下头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我拼死杀了赵军大将。我军就能得胜了。”
綦公顺听了这话,陡然心中一痛。
这时候轰地一声。瓮城城门终于被赵军撞破,赵军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杀入城中。
青州军士卒见到这一幕,士气沮丧,纷纷从丢下兵器逃跑。正是兵败如山倒,鏖战不克的青州军士卒在赵军攻入城中终于全线崩溃。
“大帅,城破了,我们不如退一下吧。”一旁的将领劝道。
“能退到哪里去?”
綦公顺目光恻然,当初赵军劝降时,他曾有意答允,但为刘兰力劝而打消了主意。若非如此今日他已是赵军大将了,爵为郡王了。此刻他将头盔脱下,拔出战刀,逆着败退士卒的人流,对着迎头而来的赵军大喊道:“杀!”
城中郡守府内,府外一片兵荒马乱,刘兰坐在椅上,一张一张地将郡守府内机密文书等都丢入火盆中燃去。
这时候砰地一声,一人冲开门闯了进来道:“军师,南门破了,赵军杀入城来了。”
刘兰听了点点头道:“知道了,待我再烧完这些。”
“军师快走吧,赵军入城必然杀入郡守府,你烧完这些又有何用,綦公就算率人马在城南死命抵挡,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是我害了綦公啊!眼下又要抛他离去。”刘兰长叹一声。
“军师,这诈降的计策,也不是你的错啊。实在是李重九他太狡猾了,识破了淳于将军的诈降。”
“我说的不是这个,就算没有诈降之策,城外七万赵军围城下,青州城城小兵寡,又能守了几日。我力劝綦公不降,实是为了一己私心啊。”
“军师?这话从何说起?”
“实话与你说吧,我兄长刘畅,在李唐为夏州司马,而且很得李唐太子器重,所以我劝綦公不降,其实是为了自己啊!”刘兰叹了口气道。
那人一愣道:“军师你。”
刘兰长叹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你是我的心腹,难道还要在道义上指责我吗?”。
“属下不敢。”
刘兰将最后一卷文书丢入火盆后道:“走吧,不然赵军就攻到这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