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也疑惑过南烟楼里魔族为何不对他下杀手,后来才意识到对方意在诛心,是想借他做刀,挑起皇族与明宗内乱。没想到今日还能被当做他与魔族勾结的佐证……
李昼眠忍住去看林寻舟的冲动,扬眉而笑:“怎么没有交过手?而且当日还有人见证。”
大长老拧眉:“哦?”
李昼眠微笑道:“大长老的想法好生奇怪,那一日魔族试图杀我,我能全身而退,自然是因为魔族实力不济,他们不是对手,最后仓皇而逃。而且那日我正巧遇见叶忘之,他可以作证,所谓我与魔族勾结之事完全是无稽之谈。难不成大长老还要说,是我和叶忘之串通了口供不成?”
其实如今想来,叶忘之去南烟楼的时间也很巧。南烟楼幻境布置的别有心机,全是针对他的心魔而设,若他那一日真的在幻境中迷失自我,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再刚巧被叶忘之撞见,那才是百口莫辩。之后他若再被激的与皇族明宗反目,更是坐实了勾结魔族的罪名。说话间,李昼眠暗自思索。
即使他没有因幻境陷入心魔,在修真界与魔族仇恨深重的情况下,单单“魔族不杀他”这一条,也可以被拿来做文章,就比如现在。
不过巧合的是,他在南烟楼还真的有被“魔族”追杀——
李昼眠不着痕迹地望了林寻舟一眼,发现对方也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很快各自移开。
旁观的众人则神色复杂。叶忘之?怎么又牵扯到一个化神期?
大长老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南烟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李世子自己知道。叶忘之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李世子说出这样一个名字,如何找他作证?”
李昼眠眯了眯眼睛,还未答话,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是站在林寻舟身边的一川雨。
“我记得大长老您与叶忘之关系不错,屡有联系,”一川雨已经在旁边沉默许久,此刻突然出声,声音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大长老也找不到他么?”
“……我与叶忘之已经有些时间没联系了,一时半刻也没有找到他的法子。”大长老叹道,“他生性散漫,随心所欲,不喜束缚,一旦外出云游,便踪迹难寻,偶尔书信时,也并不说他游历到了何处。”
李昼眠微笑道:“找不到也无所谓,清者自清,我有何惧?大长老,若无明确证据,还请不要凭借猜测给人定罪,勾结魔族可不是小事。您说了这么多,却迟迟不愿证明左臂并未受伤,难道是心虚?”
大长老脸色微沉,还想说话时,林寻舟叹息一声,打断他道:“清者自清,说的好。既然李世子如此坚持,大长老不如一证清白,若是李世子无理,明宗自然会向燕王府要个说法。”
林寻舟面色沉静,目光冷冷扫过李昼眠。李昼眠不闪不避,轻笑一声:“宗主不要包庇就好。”
大殿中双方互相指认,可谓神仙打架。众人已经战战兢兢听了半天,心情一再变化,只觉得事情扑朔迷离。
李昼眠“与魔族勾结”之事听起来严重一些,但是证据确实不足,若非指认的人是颇有权威的大长老,恐怕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此刻大长老信誓旦旦,众人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人敢去跟着质问李昼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