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士文想了想决定还是自救吧。
“我才自己当家做主过日子,不知道这一天的粮食要做多少才合适,饿了就吃饿了就吃的,粮食已经没剩了,我又不知道去哪里弄来粮食,看队上收了粮,想着先拿半袋子回去,等分地瓜时再少要半袋子就行了,今天想找队长说,可去取信时没看到队长,就想着明天再说。”
董士文的话让众人哄然,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有的说城里娃做饭就是没个成算,这哪能顿顿吃饱啊,这多少粮食也不够啊。
有的说这没和队上说一声就拿走半袋子地瓜这不是二流子的行为吗?
有的说这挖社会主义墙角可不成啊。
还有的说这不问自取是不是就当贼处理啊。
嗯,这说最后一句的这个明显是个文化人。
董士文苦中做乐的想着,知道自己以后估计在这第二生产大队呆不下去了。
林向军沉思了一下,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有一封匿名信,举报你和顾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原本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都是一个队上的,你们是年轻人,有思想有抱复的,只是,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公社那边,现在,赵书记很生气,今天特意打来电话询问这件事,我想你们怎么也要给大伙一个交待了。”
交待?
他还想让别人给他个交待!
董士文眼睛都是红的。
“我和顾丽,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没男女关系你们两个钻啥苞米地啊!”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这一句,引得大伙哈哈笑起来。
“就是啊,早就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了。”
“可不是,还有人看你们在河边走。”
“你们有时去镇上还搭着伴去呢。”
“哎呀,说不定人家就是处了对象呢。”
“处对象?那大家伙咋都不知道啊?处对象不结婚,那可就是耍流氓!”
“这么说,董知青耍流氓了?”
“他怎么耍的啊?用啥耍的?”
“嘻嘻,你猜呢?大家都有的东西呗。”
“哈哈哈哈……”
董士文脸都扭曲了。
苞米地是他接了任务要割苞米杆,顾丽想和他说说顾娇的事儿,就去了。结果被有心人看到了眼里。
去河边可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在大坝上干活时他想和顾娇说说林志军追求顾娇的事儿。
去镇上搭伴是家人给他邮东西,他去镇邮局取和顾丽上班正好一路。
可是现在解释已经解释不清了。
董士文阴沉沉的眼睛盯了盯顾丽,在对方的眼睛里,透露出了默契的意味。
“各位叔叔婶子你们说差了,我们真没男女不正当关系,我们是正经在处对象,因为顾丽年纪小,我家又还没给回话,所以就没公开说出来。”
董士文咬牙大声说出来,顾丽低头配合的露出了通红的耳朵,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
事实上,两人心里都对现状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若是没有揭发信,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凑到一起!
“这是真的啊?喲,钱小麦,你可美死了,有个城里的女婿了。”
和钱小麦挺不对付的婆娘夸张的喊了一嗓子,钱小麦脸色青青白白变幻不定。
“这事儿也不能只董知青你一人说吧,顾丽你也表个态啊,怎么也是一对儿,不能放着你男人不管不是。”
最后一句明显的讥笑调戏,那是村里有名的癞汉张三。他家里原有个寡妇娘,在天灾那年用半袋玉米粒就给他换回了个漂亮的媳妇,谁想过了没几年,灾荒一过,他娘一死,那媳妇就跑了。
从此在队上张三就成了二流子,天天东家混吃的,西家混穿的,他说话都是荤素不忌的,看到队上的小姑娘小媳妇时不时的会调笑上几句的,这回明目张胆的找顾丽的便宜,顾丽气得脸颊通红。
“张三,你个死娘没爹的锉货,你占谁便宜呢?给老娘滚远点,再欺负我闺女,我让我儿子砍了你的狗爪子。”
钱小麦插着腰叫骂,张三吓一跳,往后缩起来。
“哼,你个没用的王八头儿。呸。”
钱小麦用力往地上唾了一口,扭头去看林向军,却没注意张三猛然通红的眼睛与脸上羞愤怨毒的脸。
“向军啊,这事儿已经清楚了,是我家顾丽和董知青处对象,也不知哪个缺了大德的,还写什么匿名信揭发信的,真是不要脸,你把信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知道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儿。”
“话不能这么说。”林向军一脸淡定。“这信写的也没错,虽然董知青和顾丽处对象,可人民群众不知道啊。大家都不知真相,看到不文明不进步的行为,举报也是难免的,不能因为这个就说人民群众是错识的,遇到问题,勇于揭发才是正确的,我们只要擦亮眼睛寻到真相,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婶子你就放心吧。”
钱小麦张着嘴,被林向军这一通话说的头晕脑胀。
“算了,娘,咱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