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断了一天,今天争取补上昨天所欠更,先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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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攻打金厦的清军分为两路,出漳州的是福建总督李率泰本人,以叛将黄梧为副手;另一路出同安的,就是安南将军达素,其副将是施琅。
达素和施琅率领的这支清军,从同安的南北两港和浔尾(集美)三个方向行进,战略意图是横渡海峡,在厦门岛的守军发觉前在赤山坪抢滩登陆。而作为清军的实际统帅,施琅似乎极为乐观,好象一旦登陆成功,胜利就非他莫属了一样。
起初也正象施琅所预计的那样,在赤山坪登陆虽有些困难,但击败敌人显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由于赤山坪水浅泥深,前进很困难,第一批登陆的绿营兵很快就被岸上的守军发现。守在这里的明将黄麟所部奋力阻击,将清军杀死在泥泞的滩涂之上。但清军倚仗兵力优势,不断冲击,明军很快便抵挡不住了。
这时,陈璋统领的殿兵镇投入了战斗。虽然这是一支生力军,但人数太少,根本无法扭转局势,很快便会被清军击败。
形势危急,掌握着郑军王牌武装右虎卫镇的陈鹏却迟迟不来增援。很简单,陈鹏就是施琅自信乐观的来源。对前景感到悲观失望的陈鹏已经私下里与施琅商议妥当,配合清军进攻,搏取荣华富贵。
右虎卫镇的营地内,陈鹏正鼓动如簧之舌,说服部下与他一起投降。
“天下大势已定,此番朝廷派了五省水师,二十万大军,胜负早定。跟着郑家顽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条。本将为兄弟们计,早就为大家安排好了,征南大将军、施将军都已经开恩加赏,官兵晋升一级,赏银……”
“好啊!”“听将军的没错!”
几个亲兵纷纷挥舞刀枪,按照事先商量的那样,发出附和之声,以鼓动下面的兵士。
陈鹏对着官兵们大叫道:“兄弟们,跟本将共求富贵吧!”
“这个富贵,卑职是没法和将军一起共了。”没等陈鹏的亲兵再次欢呼,一个冷森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
陈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紧盯着这个发出异议的军官——前协统领万宏。
万宏毫不示弱,冷冷地与陈鹏对视,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讥诮,他的身旁身后聚集起一些士兵军官,面色不善地望着陈鹏,“陈鹏,你欲投降卖主,便当大王不知道吗?”说着,万宏突然从怀中掏出了郑成功的令牌,高高举起,大声道:“陈鹏叛变投敌,罪无可恕。大王有令,即刻拿下看押,若有反抗,杀无赦。”
台下的军官和士兵们一阵哗然,风向立刻转变。右虎卫镇中有不少都是从南京之役伤亡过半的铁人军中整编过来的,很多人的兄弟、战友或至亲都是为清军所杀,与清兵仇深似海。刚刚是被陈鹏的官威压着,又没有人出头,方才保持沉默。现在有郑成功的令牌,自然不会再听从陈鹏的、不合自己心意的命令。
“假,假的。”陈鹏大吃一惊,色厉内荏地指着万宏叫道:“你胆大包天,敢持假令惑众?我看谁敢动我,我乃——”
万宏猛地把令牌挥下,陈鹏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截发亮的剑尖从胸口透了出来。
陈鹏不可思议地低头望了望染血的剑尖,口中鲜血汩汩流出,自己的亲卫?是谁,是谁?
“对不住了,大人。”下手的亲兵本是龙岩人,亲人被清军杀戮一空,不辞辛苦地赶来厦门投军,然后被分配到陈鹏营中,他抽出宝剑,扶住了陈鹏的身体,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小人宁可死在战场,也绝不会剃了头发投降,小人忘不了,忘不了全家被杀的血海深仇——”
陈鹏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嘴里发出了一声,象是恍然大悟,又象是怨恨诅咒。
万宏轻轻叹了一声,杀死恩主或长官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他挥手命令士兵上前,将陈鹏的亲卫看押起来。然后大步上台,高举令牌,朗声命令道:“各部听令,全军出击,将上岛的鞑子尽数歼灭,一个不留。”
“杀!”“杀光鞑子!”……
大批的明军士兵举起刀枪,高声呐喊。然后在各部军官带领下,列队开出营寨,向着海滩奔去。这些明军的家乡各异,更远的甚至在广西、湖南。他们千里迢迢投奔闽军,绝不是为了倒戈一击,把郑成功出卖给清军的。现在已经是永历十五年,闽军的士兵和浙军一样,留下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坚定不移的抵抗者,很清楚自己该跟着谁走。
右虎卫镇的增援,使得前方的战局发生了显著的扭转。原本步步逼近的清军一下子被堵在了浅滩一带,无法继续向岛上深入。而在这个时候,负责在岛上巡视救应的刘俊带着他的前冲镇也赶来支援。
面积不大的浅滩上拥挤了上万人马,在血肉横飞中拼命厮杀。随着海水的上涨,清军的情况变得越发糟糕,几乎半数以上的清兵都深深的陷入了淤泥之中,就此成为刀砍枪扎箭射的活靶子。
……………
岛的另一侧,海上激战还在继续。又是一声巨响,忠靖伯陈辉的座舰在火光和硝烟中沉没,带着跳上船的上百清兵一齐殉葬。
闽安侯周瑞和忠靖伯陈辉的英勇表现不仅感动了所有的明军,也震惊了所有的清军。最关键的是,他们为郑成功赢得了时间。海面恢复了平静,风向和潮流也开始有利于明军舰队,反攻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出击,把敢于进犯的鞑子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