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引资,对于财政紧张,又想尽快开发西贡地区的朱永兴来说,或许是一个好办法。而且,这并不是现代才有的发展之路。历史上,十多年之后,莫玖便会在河仙的发展中采取这种模式,并建立起政权——港口国。所以,朱永兴允许的不光是法国人,任何国家的人都可以在西贡买地定居,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只要你奉公守法。
搞定了法国佬,朱永兴又听取了工部侍郎蔡明的长篇汇报,对相关工作做了指点,特别是交代枪枝的制造要加紧加快。
“那个洋和尚说从什么威大利亚正运什么机床过来,很快便能运到,希望殿下能允许他在西贡城内建座教堂。”蔡明有些疑惑地向朱永兴询问道:“估计是宗大人不准,这个洋和尚才来求殿下。不知殿下要的是什么机器,有何用处?”
威大利亚?意大利亚吧?朱永兴愣了一下,笑着把名称问题抛到一边,说道:“是制币机,以后咱们不光要有铜币,还要有银币,这个东西的效率比人工快多了,正好可以把多余的人手都调去造枪。”
15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末期,工匠开始使用机器制币。首先使用机械取代锤制法的是意大利,接着德、法、英等地也纷纷跟进,已有两千年历史的手工造币寿终正寝。早期主要有螺旋式压床及辗轮式滚床两种,可用人力、畜力,或水力驱动。
制造机制币,不仅是效率的关系,还关系到日后的长治久安。“火耗”起于明代万历年间,原指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通常征税时加征的“火耗”要大于实际“火耗”,而差额就归官员了。无疑,这成了官员们贪腐的一条渠道。有些偏僻的州县赋税少,火耗竟数倍于正赋,大大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吾是答应过保罗在湄公省传教。至于在西贡城内建教堂——”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运来的机器堪用,那便允准。这件事情,吾会知会宗守义的。”
蔡明知道了机器的用途,其他事情便不在管辖范围,也就不再多问,转而提到了制造枪枝的事情上。
“制造流程要制度化、系统化、理论化。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逐渐摆脱口口相传的教授模式。”朱永兴知道要由小作坊向工业化转变所耗费的精力和时间,所以也只能尽力而为,一步一步地向工业化过渡。
“一个月后枪枝的产量应该能达到日产五十枝,或者更多。”蔡明向朱永兴做着保证。但也提出了先决条件,“当然,这还需要继续的投入,才能招募到足够的工匠。”
“一方面是增加人手,另一方面也要提高生产效率。”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派人去工厂看看,和那些工匠们交流一下。看看如何能提高产量,并保证质量。工钱呢,也最好采取计件制,还有质量责任制,让工匠们多劳多得,也尽量避免产品质量的下降。”
“殿下放心,下官亲自去一趟,定让工厂更有起色。”蔡明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办这件事情。
“身为工部侍郎,倒不必事必躬亲。”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这次你亲自去也好,把规章制度确定清晰,出现的问题尽量解决。嗯,眼见为实。光看书面报告,有时候也会被蒙蔽。”
“殿下,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蔡明心中一紧,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自己还蒙在鼓中。
“那倒没有。”朱永兴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紧张,兵工厂发展得这么快,吾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要做到尽善尽美,显然还是不够的。”
蔡明松了口气,又汇报了镜子作坊的工作。因为招募了外国玻璃工匠,材料的来源解决后,产量有了很大的提高,规格也不是之前收集的破烂能比拟的。但有关玻璃和镜子的研发工作,却是另起炉灶,对外国工匠保密。
尽管朱永兴不知道往玻璃中加入多少氧化铅,是加的粉末,还是用铅棒搅拌,但有这个思路,只要反复试验,便能够摸索制造出更优质的光学玻璃。
“多少摸索到了些经验,虽然还不够理想,但下官相信,很快便能拿出令殿下满意的产品。”蔡明对此还是比较自信的,也算是向朱永兴提前报了个喜讯。
“引进,学习,超越。咱们必须禀持这个发展思路,才能少走弯路。”朱永兴对此表示欣慰,并且不忘继续训诫一番,“一个字,快。现在可不是慢慢摸索研究的时候,要尽快地使别人的科学技术为我所用。要能放下身段,向别人学习不可耻,妄自尊大才是愚不可及。”
“殿下训诫,下官铭记于心。”
蔡明态度恭谨,一个秀才,被朱永兴一路简拔,已经是一部主官,成为围绕在朱永兴身边的核心人物,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士为知己者死,为报朱永兴的知遇之恩,他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永兴心中也很高兴,一是看到了发展的成就,二是小政府已经初具规模。终于有了自己的班底,又将钱粮抓到手中,变相地控制了军队。随着被灌输了新思想、视自己为君师的军官越来越多,他对军队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强。
虽然有些小不痛快,但那些官员还掀不起大风浪。耍嘴皮子,嘿嘿,靠实力说话才硬气。
试验完燧发枪,听完蔡明的汇报,朱永兴又去了军校,讲了一堂课,主要是关于此次反攻作战的得失,以及目前的最新形势。然后与在此学习的军官们共进午餐,用亲和的态度表示出了重视之意。
午后,朱永兴返回玉皇阁,见没有什么公事,便信步而出,拐回到府宅,直接进了内室,想小憩一会儿。
挥退了侍女,朱永兴轻手轻脚地回到榻前。撩开蚊帐,看着午睡中的梦珠。长而幽黑的睫毛、娇翘的鼻梁,红润而丰满的双唇,弯弯的黛眉,颈项至高耸的胸部那片未被锦褥盖住的白腻如同羊脂的肌肤,随着轻柔的呼吸,一起一伏。
咽了口唾沫。朱永兴慢慢躺在梦珠身侧,也没敢动手动脚,只是贴近了梦珠的脸蛋,闻着那淡淡的馨香,只觉得心宁神情,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香甜。朱永兴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柔情的明眸。
“嗯,什么时辰了?”朱永兴眨了眨眼睛,笑着伸手把梦珠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