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与暹罗的大城王朝断断续续已经进行了近百年的战争,目前在缅甸南部与暹罗北部,双方仍互有攻守。漫长的战争使缅甸东吁王朝财政紧张,农业荒废,历史上其败落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国力衰败后,无法压制内部的民族问题,而四分五裂。
缅甸民族众多,其中缅族、克伦族、掸族、克钦族、孟族、若开族、佤族等是主要民族,民族间的问题一直难以解决。北部掸族,南部孟族,还有西部的阿卡族,一直都对缅族长期掌握政权而心怀不满,伺机而动。
此次缅王莽达派出使者,也是想与南明缔约之后,增强自己的政治威望,巩固自己的地位,压制怀有异心者的妄动。同时,明军的不断胜利,以及与暹罗关系的愈加亲密,也使莽达和大臣们有所忧虑。还有缅甸北部的掸族,一向和明朝亲近,南明势强,莽达还担心那些掸族首领在中国的庇护下死灰复燃。
“殿下,白象王不能承认,其他的倒可商量斟酌。”易成知道阴谋得逞,太子已死,却是心中一畅,而且缅使来意已知,倒也并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便开始为朱永兴出谋划策。
朱永兴点了点头,莽达的要求可以尽量满足,以便争取时间,但有些原则问题,却是做不得让步。
中南半岛历史上曾存在白象崇拜,白象被视为王权的象征。缅泰两国历代统治者都以“白象王”自居,东吁王朝统治时期的缅泰战争就是由两国对白象的争夺所引起的。通常情况下,向一国要求白象就是向该国宣战的最后通牒。所以,如果承认缅甸莽达为白象王,便彻底得罪了暹罗,朱永兴当然不会舍弃这个坚定的盟友。
“可建立与朝廷的联络通道,由殿下控制,并且——”易成迟疑了一下,说道:“可以适当接回一些人,或者除掉一些人。”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先与缅方虚以委蛇,暂且隐忍,勿使皇上有危。建立联络通道嘛,倒是个办法,缅人亦不敢再杀吾信使。嗯,最好派几个可靠之人前往缅甸长驻,充任联络官员,先搞清朝廷目前的状况,再作定夺。”
“便是双方互派使节,名正言顺。缅人亦无可拒绝。”易成想了想。说道:“人选嘛。郑昭仁便可。缅人既有皇上及朝臣为质,想必不会轻易加害,也想由殿下这里得到更大的利益,倒是要防备缅人得寸进尺。以皇上圣旨对殿下不利。”
朱永兴沉吟半晌,也颇觉头痛。虽然派人把守着滇缅的通路,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或是缅人,或是那些不甘心的失意官员,真的从永历那里搞到了什么圣旨,宣扬之下,确实会给自己添麻烦。
“殿下。”易成凑近了朱永兴,沉声说道:“借此机会。该是架空皇上,乾纲独断的时候了。殿下有大功于国,难道皇上没有封赏,难道不能再进一步?”
现在需要的只是一面让抗清同盟维持现状的旗帜,免得同盟内部因为领导人是谁而争论不休;只要不内讧。这面旗帜到底是光彩夺目还是破破烂烂,朱永兴并不在乎,易成等人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