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皇帝?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那个小娃娃?你知道是谁在护着他么?你知道他的命由谁掌控着么?那个人,连我们君上都忌他三分,你以为你能斗得过?”
“谁……你在说谁?”
张谦没有再回答他,对着这个再无利用价值的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聂大人,下官还有些事,就不在此久留了,您自求多福。”
聂司徒语无伦次道:“不,不,你不能走!张谦!救我!救救我!”
张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蒙秦细作,自有一套脱身的办法,聂司徒心知大势已去,仓皇出逃,还未出皇宫,便被萧廉和顾天正逮个正着。
那些没用的护卫倒了一地,聂司徒面如死灰,早已吓得没了人形。
萧廉心情十分愉悦:“撞大运了,天正,削下他的头,封侯,赏银,都是你的了。”
顾天正淡淡瞥了他一眼,把人劈晕,结结实实地绑了:“要杀你杀。”
“怎么?这个你也要让着我?我不在乎那些。”
“不是我要让你,这条路是荆辅学指给我们的,按理说,头功是他的。”
“也对,我们要抢了别人的功劳也就算了,抢了他的,殿下可不会饶了我们。罢了,还是交给殿下发落吧。”
被层层包围的西凰宫中,聂咏姬以太后之姿端坐高位,荆鸿立于下首。
荆鸿是来给她送白绫的。
聂咏姬冷笑:“为什么呢?我费尽心思,还是敌不过你。在我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同你争,争来争去,也只不过争到三分荣宠。你凭什么,凭什么?”
荆鸿道:“娘娘美艳无双,聪慧温婉,本是可与太子殿下相伴的良人,然而自你嫁给太子殿下,可曾有一件事为他想过?”
“我不过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是,娘娘为了给自己谋出路,不惜给太子殿下下药,不惜以骨肉相逼,不惜杀死他的母后,你踏着他一步步往上走,一直把他当做傻子看待,又有什么资格要他倾心待你。”
“是你害的!是你挑拨我们,是你断了我回头的念想!他是傻子的时候,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他不傻的时候,也被你蒙了心!你比我更恶毒,你唤醒了他,然后把他的心吃了!”
荆鸿沉默着,聂咏姬状似疯狂的话,让他忽然有些怔忡。
他吃了夏渊的心?他吃了他一颗心,自然也要把自己的还给他。
聂咏姬走了下来,无暇的妆容下是一张愤恨而扭曲的脸,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着荆鸿的心口捅去——她要和他同归于尽。
荆鸿回过神,侧身堪堪让过,未等外面的护卫冲进来,便把那三尺白绫绕在了她的脖子上,手掌一翻,将一个结勒紧。
荆鸿取下她手里的匕首:“太子殿下说,西凰宫不该见血。”
聂咏姬被勒得发出一声声干呕:“你是个怪物……你把我的孩子也变成了怪物!”
“瑜儿不是怪物。”荆鸿转过身,将白绫的另一端系上房梁,“他从来都是你的亲骨肉,只是在你眼里,所有你应该去爱的,都不值得你爱。”
……
聂咏姬的尸体高悬在西凰宫里。
她穿着华美的宫服,戴着太后的金丝花钿,做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小皇帝在哪里?
夏渊甫进皇城,聂咏姬就把这孩子绑在了真央殿的龙椅上。
这一绑就是好几个时辰,小皇帝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夏渊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蔫蔫的了。本来夏渊很是心疼,想着要抱他下来好好哄哄,可这孩子实在不识相。
看到自己的亲爹进来,夏瑜的眼神蓦地一亮,却是往他身后殷切地张望着,咂吧着嘴说:“鸡糊,鸡糊呢……”
夏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