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吓得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这才惊魂未定地瞪他一眼,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晃,她唯有闭上眼睛,摸着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更晕了。”
她这样小孩子气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秦非离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就算是让我相信那是酒,你也不用这么卖力,现下倒好,把自己喝醉了,明日一早醒来,指不定头怎么痛。”
锦言摸着脑袋含糊回道:“哪里想到,你酒量那么好,简直就是……千杯不醉。”
秦非离弯了弯唇,将她放到*上,这才道:“我随了母亲,所以,酒量好些。”
话音刚落,他忽而顿了顿,锦言睁开眼来,便见他怔忡的立在那里,她眨了眨眼睛,想到昔日他母亲的作为,跟着也沉默下来。
秦非离忽而就开了口,说的话,却是“对不起”三个字。
锦言一怔,看着他道:“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秦非离看向她,眼前的她,酒意未消,面上一片绯红之色,唇色纷嫩,实在是极诱/人之姿,只不过,尽管已经半醉,她的眸光却依旧清浅如水,定定的看着他。
秦非离垂下眸来,半响伸出手来,将她鬓角的发顺到耳后,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道:“快些睡吧,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身体才能好些。”
锦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秦非离随即朝她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帘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房间门阖上的声音,锦言敛下眸光来,他所说的对不起,是他自己,还是为他母亲说的?
他曾经说过,他会用他千百倍的好,来弥补他母亲给她的伤害,可是,失忆之后,他并没有做到这个承诺,那他说的对不起,是为他自己吗?为他自己昔日对自己的伤害,向她道歉?
还是,他觉得,他没有补偿自己,没有弥补他母亲的伤害,所以,他为他母亲曾经的伤害向自己道歉?
如果是为他自己,她接受他的道歉,如果是为他母亲……她分得清恩怨,李念娘是李念娘,他是他,她不会将他们两个人混为一谈,所以,如果是代替他的母亲向自己道歉,根本就没必要。
*好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奇迹的,头居然一点都不痛。桌上的狼藉早已收拾干净,而房间内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锦言想着,该是绵绵昨夜点的香料,这才减缓了自己的头痛。
花蕊送了洗漱的水来,锦言简单收拾了一番,正要出门,花蕊忽而在身后问道:“小姐今日还去药房吗?”
外头的阳光有些大,而今已经快入夏了,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锦言摇了摇头道:“今天就不去了,昨天绵绵不是说近些天,病人很多吗?她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所以今天,我替她分忧分忧。”
花蕊闻言,顿时就笑了:“病人虽然是多了些,不过绵绵昨日熬了夜,现下也没有可治的病人了,都已经安置妥当,小姐今日若是有空,不防出去走走,早上厨房的王姨买菜回来还说,今日大街上可热闹了,来了一个马戏团,都是一些年轻姑娘,耍得可好了。”
锦言挑了挑眉:“那就去逛逛。”
虽然热闹她倒是没那么爱凑,但是闷在家里好多天了,也的确该出去走走,不然,她可就要发霉了。
花蕊闻言,立刻欢喜地去找来平凡作陪。
锦言和平凡一起,正要准备出门,却忽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山庄门口,两人脚步一顿,须臾,马车之上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锦言认得他,当即心头一紧,蹲下了脚步。
上一回他来之时,四女都见过,平凡这时也一眼认了出来,贴在锦言身后道:“小姐,是燕王府的管家。”
锦言答应了一声:“我知道,静观其变。”
两人都不再说话,目视那管家从车上下来,缓缓步至她们身前。
管家倒是颇为懂礼数,略略朝她们一礼,这才道:“馆主这是要出门吗?”
锦言略略点头一笑:“不错,正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准备出去。”
管家闻言,略略一笑道:“那可真是不巧,我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邀请馆主府内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