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景龙帝站于书案前,正在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一幅字画。
君夜凉坐在轮椅中,清冷而孤傲的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龙帝终于昂头看了眼君夜凉,“金淄国公主,原本朕是想赐婚给老二或老四的。”
“嗯!”君夜凉淡淡应了一声。
“那星月公主瞧上了你,朕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思,只是,你为何就是容不下一个青稚呢?”
“父皇向来都知道,儿臣不喜女人靠近,除了星月公主,儿臣容不下其余女人。”
“可青稚是不同的。”景龙帝将手中的毛笔掷下,愠怒渐渐在犀利的眸中显现,“你少年称战神,受各方百姓拥戴,统领三军,若不是你的腿残了,武功内力也都废了,这商罗王朝,朕最想立你为太子。”
“儿臣不敢,也对太子之位并无窥视之心。”君夜凉话中藏话,是示弱,更是一种不屑。
“你从三军统帅之位退下来后,柳将军接手了守护商罗王朝的职责,只是,你也知道,三军中人人都敬你亲你,柳将军虽有能力,却仍盖不住你年少时建下的功业风头,若青稚那孩子成了凉王妃,三军中人自会军心稳固,同心协力。”
君夜凉蹙了下眉,静默不语。
“为了商罗王朝,你也该将青稚迎入府。”
“父皇,儿臣为商罗王朝已经做了太多,如今,累了。”君夜凉冰冷开口,并没有被所谓的大义所感化。
“你答不答应?”被拂了面子,景龙帝勃然大怒,眸子中越来越凌厉,眉头越锁越紧。
“如果父皇是不放心儿臣,往常一年一次的御医诊脉,可变成一月一次。”
“你......”
“可派信得过的太监公公常驻凉王府,记录儿臣的一言一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景龙帝一拍书案,墨水顿时溅出来了一些,将方才才作好的字画染上了几个污点。
“父皇除了怀疑儿臣在军中还有人外,还怀疑儿臣府中有勾当。”君夜凉平静开口,像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柳青稚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她入凉王府,是眼线,也是儿臣的软肋。这些儿臣都明白,所以,儿臣不愿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景龙帝像被戳中了秘密,整张脸极为难堪的涨红了片刻。
“你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朕这些年,从未断过要为你寻良医将腿治好的决心。”
“今年的碧兰果,还会赐下么?”
“碧兰果?你还知道向朕要碧兰果?”景龙帝冷笑,“你如果不喜欢青稚,大可把她娶回王府好生照顾着,朕又并非是要你跟她做夫妻。朕已答应了柳将军,你这样一拒绝,要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恕儿臣难以从命。”
“既然如此,今年的碧兰果,朕留着自己服用。”
君夜凉紧攥了下手,眸子深处划过抹痛苦之色,只是,那痛苦之色一瞬即逝,独留清冷与冰寒。
世人皆知,他最受宠,呵,最受宠!
“苏远胜!”景龙帝开口。
苏远胜躬着身推门而入,“奴才在。”
“吩咐下去,凉王要在御书房内替朕想决策,三日内,无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入御书房一步。”
“那吃穿用度呢?”苏远胜小心着发问。
“凉王不能分心,这三日,算是他在替朕解忧受罪,三日后,朕自当差人好生送他回府。”
“是,奴才知道该如何做了。”
景龙帝与苏远胜离开了诺大的御书房,有殿门落锁的声音传了进来。
君夜凉伸手揉了下眉心,眸底全是嘲弄讥讽之色。
就算是要软禁他,逼他就范,景龙帝对外的说词还是宠信他。
每年万寿节的三日后,即是他身上火毒的发作日,只有碧兰果能将火毒压制一年。
只是,四个王朝,只有一株碧兰果树,而唯一一株碧兰果树,就掌控在景龙帝的手中。
另一边。
九月主仆四人随着芳芝去了椒房殿,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九月将面瘫王给的药吞下,没片刻功夫,顿时觉得胸口发闷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到大殿时,凤妃已经好端端的坐在大殿内,桌上摆着各种吃食,以及一壶烫在沸水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