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活物被九月引导着往陇月后背的伤处退。
陇月的状态已经越发不好了。
并且,九月的精神力也在一点点消失。
她娇小的脸上,挂满汗珠,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起来,贝齿轻咬下唇,用意志与执念强撑着。
如果她倒下了,精神力一散,陇月就会死。
她不要陇月死,她要陇月好好地活着,无忧无虑的活着。
九月一急,一口心血,从咬得发白的唇角溢出,气息瞬间变得不稳起来。
就在她分心去查看陇月的状态时,无双进入了她的精神笼罩范围区。
“王妃,不要分心,这是主子让属下喂给陇月公主的灵药,能续命。”
说完,无双将药喂给了陇月,然后退下。
随着灵药入口,陇月身上的生命气息瞬间增强。
九月舒了口气,重新凝神,不再去看陇月,费尽心力,一点点将那活物往外扯。
随着活物被控制着扯入玻璃瓶,九月迅速地将瓶盖盖上,拧紧,整个人像滩软泥似的瘫倒在陇月身上。
“子樱......”
“星月公主,你怎么样了?”子樱上前,用手帕心疼的替自家公主拭汗。
“我......没事,只是要睡一觉,这瓶子,你看好了,不能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危险。”
“是,奴婢知道了。”
九月最后望了眼陇月,脸上的黑色,已然稳定了下来。
她欣慰的挑了抹笑,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无双,将王妃带回寝殿。”君夜凉在厢房外,冷声吩咐无双。
无双点了下头,不敢抱王妃,只是用内力将自家王妃托扶起来,一路飞身,朝寝殿的方向赶。
无风也识趣的推了自家主子就走。
九月入睡后,意识又去了戒指空间。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跟智脑说话,只招了席梦思过来,躺上去,呼呼大睡。
再醒来,已是晚上。
九月悲催的发现,自己又被面瘫王搂着睡了。
奶奶的,白天吵得那么凶,他还好意思睡她?
伸手,狠狠地将熟睡中的面瘫王推离,没有任何犹豫,翻身而起,跳下床。
“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九月不由得一阵好笑,“我有说过要原谅你吗?我有说过要让你睡吗?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抱着我睡?真当我是你的王妃啊?白天我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这个凉王妃,姑奶奶我不干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你说什么?”
“别装傻,我知道你都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九月弯腰穿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莫名奇妙的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你从来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事,不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
“本王......”
“行了,多的不说,就说你让我与妙音坊划清界线这件事,我办不到,因为,妙音坊是我的心血,我绝对不会让它落在容止手里的。”
“本王说过了,妙音坊与外族势力有勾结。”
“你说有勾结就有勾结?你怎么不干脆说我就是外族势力一员?”九月穿好鞋,愤愤的望了眼阴寒着脸的面瘫王,“你别再让人阻我出府了,否则,我把你往死里恨。”
放完狠话,九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她以为,这一次她能顺顺利利走出寝殿,却不料,才刚开了殿门,门外守夜的无双无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跃而起,防贼般地防着她。
“小九,我想你误会了。”君夜凉清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骤起,“哪怕你恨我,往死里恨,你与妙音坊的联系,我也是会生生掐断的。”
“你......”九月转身,气得浑身发抖,“你简直不是人......呜......”
干架,她干不过无双无风。
除了女人的必杀技,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她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让面瘫王妥协了。
当机立断,双手在自己的腰间用力一掐,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下来。
无双无风:“......”
“你若是不肯放我出府,我就在这里哭一整晚。”九月哭咽着威胁。
“随你。”君夜凉冷冷道,“无双无风,将殿门关上,她若想哭,便让她哭,哭完了,自然就与妙音坊断干净了。”
九月怔了几秒。
什么情况?必杀技不管用了?
回过神,面瘫王的冷血无情让她怒不可遏,当即,这些怒气全转化成了眼泪,哇的一声,瘫坐在地,大哭特哭起来。
她就不信,她哭上一夜,面瘫王那颗冷硬的心,不会被她融化一点。
无双无风见状,心中对自家王妃的同情之心是蹭蹭的疯涨,无奈,自家主子都还没开始怜香惜玉,他们又怎么能越俎代庖?
老实关了殿门,将王妃的哭声隔绝。
听不见为净!
君夜凉坐在内室的床榻上,九月在外室的殿门旁哭。
听着外室那女人悲怆的哭声,君夜凉目光沉沉的盯着烛火,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意。
他现在非常生气,除了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外,他的胸腔,几乎就要被怒火占满。
他断了她与妙音坊的关系,全是为她好,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扬言要把他往死里恨?
她只道他冷血无情,却不知她自己也是无心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