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看着直蹭瓶壁的小蛊虫,这玩意,真真的刷新了她的三观。
“记住,如果我说回来,你就得乖乖回来,知道么?”
“吱吱,吱吱......”
跟小蛊虫对好暗号,九月将意识回归现实。
柳青稚还在大吐特吐,昏迷中的这些日子,她压根没有进食过,吐出来的除了酸水,就只剩下胆汁。
九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股恶心的气味。
“蚯蚓这种生物,软体,蠕来蠕去,若是被人吞下肚,再活过来,恐怕又会继续在人的身体中蠕来蠕去,蠕来蠕......”
“哇......”柳青稚闻言,呕吐声又夸张了好几分。
“住口。”柳将军见自己的女儿状态不对,冷冷地扫向九月,斥责声出口的同时,从扬起的右手掌心涌出一股内力,朝着九月扑面而去。
九月见况,“智脑,将风云扇送出。”
“好的,主人。”
风云扇到手,九月迅速展开扇面,挡在自己身前。
‘嘭’的一声,内力疯涌而至,尽数击在风云扇的扇面上,然后,那股内力就如同沉入了绵花中似的,被风云扇吸收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不剩下。
“阿夜送的,果然是好东西。”九月暗自腹语道。
“挡下了?”柳将军这才正眼望向九月,“你没有内力,能挡下本将军的四分之一内力,全凭那把铁扇?”
“错!”九月认真否定道。
柳将军脸色一寒,还未发作,耳中却又传来了九月幽幽的后话。
“这不是一把铁扇,而是风云扇,不求搅动风云,但求挡下风云。”
“父亲,我要她死,我要她死......”柳青稚疯了般嘶吼着,吼完,又继续干巴巴的呕着。
“稚儿莫急,为父这就替你报仇血恨,巴不得她死的人多了去,就算她死在将军府,皇上也不敢为难于将军府。”
“要她死,要她死。”柳青稚挣扎间,碰到了被挑断手筯的手,失控过后,狰狞的情绪还在脸上浮着,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向了自己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废了?”
“稚儿......”
“他当真如此狠心?为了一个附属国公主,竟然将我的手真的废了?”柳青稚像魔怔了似的,不再发疯发狂,却半笑半哭,眼泪流了一脸,眼里全是痛楚。
“为父这便替你报仇血恨。”柳将军猛地起身,朝着九月飞掠而去。
柳将军来势凶凶,九月避无可避,“智脑,快将玻璃瓶送出来。”
“好的,主人。”
玻璃瓶出现在袖袍后,九月立即将瓶盖打开,放出小蛊虫,又吩咐智脑将玻璃瓶送回了空间。
做好一切,柳将军眼看着就要攻上来了。
九月半眯了眼睛,脸上荡起抹明媚的笑,“柳将军,你若是想看着柳青稚死,那便来。”
“你说什么?”柳将军硬生生收了掌风,避开九月,收不回来的掌势顺着九月的耳侧拍了出去。
柳将军的话音才刚落,将军夫人的惊叫声便响了起来,“稚儿......稚儿......你这是怎么了?稚儿?”
“青稚?青稚?”容止向来沉稳的音色,也蓦地变得慌乱起来。
柳将军原本是要伸手去扼九月的喉咙,听了自己夫人与容止的叫喊声,手僵在半空,回头望向床榻处。
“稚儿怎么了?”
“将军,毒仙婆婆不是说‘夜’毒已经解了么?那股黑气,怎么又好端端的浮上了稚儿的皮肤?是不是毒性又复发了?稚儿会不会有危险?”
“别觉得全世界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大傻子。”九月冷笑道,“阿夜被宣入宫,你趁机将我‘请’来了将军府,我只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入了将军府,恐怕再难活着出去。”
“你到底对稚儿做了什么?”柳将军收回落在床榻方向的视线,狠狠地盯着九月。
“你最好别凶我,不然,我被你吓成了呆子,柳青稚可就得为我陪葬了。”
“你......”
“我虽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我不想乱夺人性命。”九月打断柳将军的话,冷声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放我出将军府,我解柳青稚身上的毒;二,要死一起死,有柳青稚陪葬,我倒也不亏。”
“柳将军,青稚的情况愈发不妙了。”容止忽地出声,语调中带着浓重的忧虑。
“稚儿......”柳将军扔下九月,转身折回床榻前。
九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容止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打量与探究,以及,容止从未放下过的防备。
九月回了容止一笑,再次开口提醒道,“柳青稚的生命气息正在消失,如果柳将军决定得晚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柳青稚的命。”
柳将军紧紧地捏着拳头,看着重新陷入昏迷的女儿。
一边是女儿,另一边则是放虎归山。
“柳将军,青稚更要紧一些,来日,方长。”容止将手放在柳将军的肩膀上,颇有深意的开口道。
“好,本将军放你离开。”柳将军咬牙切齿道。
九月挑了挑眉,突兀的喊道,“够了,回来。”
“你说什么?”柳将军瞪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