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简单的‘你们’两字,所有人就被这股气势压迫到,不敢直视九月。
“你们不就是想活下去吗?你们不就是想得到吃的喝的吗?”九月把目光落在灾民身上,原本就被旱灾瘟疫折磨得枯瘦的他们,一个个的身上都带了伤,“你们看看他们,他们不过也只是想活着,想得到一口吃的喝的,你们就先关了城门,阻了他们的希望,现在,你们又要来抢他们用命盼来的活路,扪心自问,你们还算是人吗?”
“我们不过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强者为尊,能抢来的,便是我的。”有士兵大着胆子反击。
九月朝那人冷冷的望了过去,“这么说来,你现在打不过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待以后没有吃的了,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也会毫无怨言?”
那士兵被九月回呛的话,羞燥的垂下了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活下去,哪怕是踩在同胎的血肉上,也在所不惜。”九月接着道,“但是,就像方才那位士兵说的一样,强者为尊,现在,我是这里的强者,我有我的规则,你们如果想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是什么?”士兵中,又有人问出口。
九月收回指着太阳的手,戳向自己的心口,“很简单,四个字,唯我是从。”
“唯我是从”四个字一出,士兵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就连灾民群中,也生出不少窃窃私语。
九月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被自己给帅到了。
“凉王妃娘娘一介女流,有何能力服众?”
“正是,若出声的是凉王殿下,在下定当听从。”
听众人开始出声怀疑且不信任,九月轻蔑的挑了下眉,“我与凉王殿下在城外住了许久,这些灾民吃的喝的,全出自于我手。现在这局面,在川北,有食物的人,就是大爷。说句难听的,我虽是女流,但我想做大爷,你们谁敢不认?”
灾民群中的窃窃私语,顿时停得一句不剩。
士兵们相互对望,对九月的话半信半疑。
“你们想要的吃食,我有;你们惧怕的瘟疫,我能解。现在,愿意跟随我携手对抗天灾的人,放下手中的兵刃,将内力收起来。如何砸掉此处的,就如何将此处复原。”
“我愿意,我愿意。”被九月一脚踹翻在地的何府主,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顾不上拍,跑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地方,开始将那处被砸碎的碗收捡起来。
九月眯了眯眼,还算这何府主识趣。
有了他的带头,余下的士兵都开始收拾起乱糟一片的安置区。
震住了带头闹事的何府主与士兵,冰火城中的那些百姓自不在话下。
九月招来朱影,将大夫开的药方给了他,让他速去城中取药。
又命林默流火与洛奇,去将各个灾民安置区的主事人叫来,最后,九月将目光落在何府主身上,“何府主,你过来。”
“凉王妃娘娘......”
“将城外复原后,你带着你的人回城去,将城中的百姓人数统计出来,再将城中所有的水与食物集中起来,发下公告,每日早上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发放当日食水,按人头算。”
“是。”
九月眸子一敛,绽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寒芒,“城中现有的发放完了之后,你每日派人来向我取当日的食水,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这些做官的敢藏私,后果,会很难看。”
“不敢不敢。”
几名管事的到了以后,九月就这样站着跟他们交待了善后事宜,与安抚灾民的工作。
最后,由于此番大乱,未被诊断过是否染了瘟疫的新来灾民,有许多都受了伤,见了血。
所以,九月决定,明日起,先从正在被瘟疫折磨的病人开始救起,再将所有人都重新诊治一遍,有病就治,没病最好。
一定要将瘟疫遏止在城外后,再让灾民们入城,与城中百姓一同,住上能遮风挡阳的地方。
做完一切,九月回帐篷前特意看了眼奴隶所在的区域。
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关心这边的事件发展及转变。
九月抿了下唇,钻入帐篷。
等到朱影从城中取了药回来,大夫实在是被九月吓怕了,拿了药材便出去熬药。
九月帮君夜凉换了衣服,擦干净裸露在外的肌肤,又将软铺上的被褥什么的都换了新的,这才有功夫坐下来歇口气。
一个晚上没睡,连夜赶回来后,一直折腾到现在。
九月打了个吹欠,眼皮重到不行。
“小九。”君夜凉心疼的看着九月。
“嗯。”九月怏怏的坐在被褥上,盘着腿,双手托腮,“阿夜,我想睡你那。”
“现在不行。”
“我给你留的血都喝完了?”
“嗯。”
“我现在居然想让你火毒发作......”九月翘翘抿紧的嘴。
“若没染上瘟疫,火毒发作之时,也是我最欣喜的时候。”
九月闻言,好气又好笑的翻了个白眼,“我们俩还真是够了。”
“你先睡一会。”
九月点了下头,就势卧倒在被褥上,“大夫把药熬好后叫我,我要确认拨除黑气后,那些治瘟疫的药能控制住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