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龙帝不再多说,见君夜凉与九月的脸色起了变化,气势上顿时比方才爆涨了几分。
皇后心中充满不解,她小心翼翼的昂头看了眼景龙帝,又低垂下头。
景龙帝不愿降罪于她,这是为什么?
不管如何,只要她不用去死,后位也还握在手中,总有一日,她要让凉王与凉王妃,为今日的逼迫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九月抿了下唇,担忧的看着君夜凉。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令她心痛也无力。
如果她能再强一些,命师就不会逃走。
景龙帝也就要挟不了面瘫王。
凤妃面露困惑,不知不畏的盯着景龙帝,“从你做出那件事起,我哪日不曾饮酒?哪日不曾醉过?你说这话是何意?我醉与不醉,皆与你无关。”
“母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母妃莫急。”九月伸手抓住凤妃的胳膊,朝她故作轻松的笑语道,“我知道母妃想要抱孙子,我跟阿夜会加紧,今日之事,我是受害者,由我说了算,好不好?”
九月的语气略带撒娇,凤妃十分受用,虽然不想太轻易放过皇后,但她也知道,只凭这件事,扳不倒皇后,只能起个警告的作用。
“好,母妃听你的。”
九月点点头,将视线落到皇后身上,再慢慢挪到眸底沾满得意之色的景龙帝身上。
“既然父皇念及与皇后多年的感情,星月也不能一味相逼。”
“若你懂进退,你有何要求尽管提,不管是朕还是皇后,都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九月沉呤了片刻,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君夜凉抿紧的唇,终于动了动,朝九月轻声道,“无妨,按照你的意思来。”
听了君夜凉的话,九月一咬下唇,既而松开,唇角挑起抹邪气的笑,朝上座的景龙帝开口道,“皇后下毒给我,此事不假,我可以原谅,但我有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景龙帝反问道。
“第一,皇后犯错在先,虽可以免重罚,却不能免轻罚,残害皇家子嗣这种作法,自然要去祠堂抄经礼佛,向列祖列宗忏悔。”
景龙帝想了一瞬,同意了九月的第一个条件,“好,皇后存了残害皇家子嗣的念头,朕罚她去祠堂抄经礼佛,直至新春。”
九月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直至新春,说得好听是到新春,但新春临近,皇后总要出来主持大局,这个罚法,大概只会真正软禁皇后几天而已。
但她没办法,景龙帝与命师掌握了凤妃的命脉生机,虽然命师失踪,但她吃不准命师是否将能吸收凤妃生机的东西,交给了景龙帝保管。
她与面瘫王,都不愿冒这个险。
“第二,我要百年以上的药材,不低于百株。”
“这有些难。”景龙帝皱了下眉,他方才赠了不少给她,如今又要再拿不低于百株的药材,他不愿意将私藏已久的东西就这样拱手让人,再且,他离修炼只差临门一脚,跨过了这道坎,那些药材,他同样需要。
皇后听了九月的要求,不由焦急出声道,“皇上,臣妾手中还有一些,凑一凑,也能凑够二三十株,其余的,还请皇上暂时借给臣妾,日后臣妾这边得到了药材,全部都会奉还给皇上。”
景龙帝狠狠的剐了一眼还敢出声的皇后,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没用的蠢妇!
“第三。”九月看了一眼君夜凉,一字一句道,“星月想求一个解答,母妃近日易醉,该如何解?”
景龙帝只看着九月,经由岁月雕刻的脸上浮着一层意味深长的戾色。
他没急着开口,敛紧的眸中有精光射出,在无形的战场,与九月坚定而不愿退让的目光交缠、决斗。
“星月,你在胡闹什么?”被九月抓着胳膊的凤妃皱了皱好看的眉,低声开口道,“就算你不想给凉儿带来麻烦,也不能如此放过皇后。”
九月收回与景龙帝对视的目光,朝凤妃眨眨眼,“母妃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向来相信老天有眼,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好,既然你有别的想法,我便不多说什么,无论你做什么,要记得我都会在你身后。”
“阿夜果然是母妃生的,说的话跟母妃一模一样。”九月笑语道。
凤妃听了九月这话,也是难得的缓各了脸色,有些自得的抿唇,将唇角往上挑了几分。
就在这当下,景龙帝终于开口了。
“若得朕心,自然好解。”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九月刚才还在笑的脸,瞬间沉如阴天。
如果不是因为有天道束缚,用特殊的力量对付景龙帝,会招来雷罚,九月真恨不能用精神力将他变成了低智儿,整个商罗王朝爱乱成咋样就咋样。
虽然这样气急的想着,但她也知道,商罗王朝内乱,同样是面瘫王不愿看到的情况。
“若无别的异议,此事便到此为止。”景龙帝一拂袖袍,冷冷望向皇后一干人,“还跪着做什么?给朕起来,身为一国之后,若敢再做这些污七八糟之色,朕会在国法之前杀了你。”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多谢皇上还愿再给臣妾一次机会。”皇后哆哆嗦嗦的由李嬷嬷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余皇后身边的人,也都跟着战战兢兢起身,不敢制作出半点杂音。
九月看了眼楚嬷嬷,楚嬷嬷了然,上前扶了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