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啸松说话的方式，一改常态，让华英武在心中也是一番揣摩。揣摩着季啸松会有这样改变的原因，还有就是季啸松这样问话的用意。

所以，华英武并未直接回答，他如果说，完全相信，那明显是一种敷衍，更是将季啸松当傻子来看了，不说别的，就说刚才的跟踪之举，就和完全相信这四个字挂不上钩。

季啸松心中微叹，华英武在心中的计较，让他的心更为失望。当即叹声道：“皇上尽可放心，不论怎样，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保驾渡过这次劫难。老臣如今，只是求个答案而已。等出云渡过此劫，老臣也决心要辞去院长一职，并将院长之位交付端木院长。”

华英武听到季啸松如此之言，眼神也是一怔，不由道：“季院长，你这是为何？朕承认朕性多疑，对你有几分猜忌，可是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交出逆庸院啊！逆庸院乃是季家先祖所创，出云皇室也承恩多年，如今你焉能将逆庸院交付皇族之人手中，这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之地么？”

季啸松淡淡的笑道：“逆庸院虽然是老臣祖父所建，不过建立逆庸院的初衷，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逆庸院它本就不是姓季，而是该姓华。老臣执掌逆庸院多年，确实累了，老臣亦无后人，这逆庸院还是交到端木院长手中比较合适，交给旁人，老臣也不放心。”

华英武眼神当中，也是掠过一抹惭愧，季啸松淡淡的言语间，所言的疲累，何尝没有他的原因？其实季啸松明面上的一切，的确都是忠君爱国，尽忠尽义，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瑕疵可挑的人，却让他难以放心。连亲叔叔都能心怀叵测，他还能相信谁？他防着逆庸院，压制着逆庸院，也是怕干倒了武王后，势力大减的皇族敌不过逆庸院！

是的，在华英武心中，远比秦岳等人更了解武王！所以，季啸松的话，当真是让华英武又惭愧又感慨。

“季院长，你当真是想好了吗？”华英武双目微垂，沉声又问了一声。

季啸松郑重道：“老臣愿以祖父之名起誓！”

华英武豁然抬头，季啸松敢以季东海来起誓，无疑已经证明了他的赤诚之心！

“好！既然季院长将心对朕敞开，朕也可直言。”华英武低沉道。

“对于你，朕心中颇为复杂，朕既感谢你多年来为保我出云所尽之力，同时，因为你本身的实力和所掌握的势力，并不在朕的掌控中，所以朕无法尽信于你。但有你今日这句话，朕便可尽信与你！”华英武沉声道，目光并不躲闪的与季啸松进行对视。

季啸松闻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毕竟，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华英武心中还是有认可的。

“那皇上可否对老臣吐露一些武王的事情？”季啸松趁机也是问道。

华英武眼神微闪，沉吟了一下，便是说道：“有些话，藏在朕心中也有多年了。难得你我今日能够敞开心扉说话，朕说些也是无妨。”

“世人俱知道武王素有贤名，少年扬名，武道天才，青年英豪，沙场王者，中年贤仁，让位于弟，暮年淡泊名利，一心只求高深武道，可谁又知道，这老匹夫真正的野心和狠毒之处？”华英武眼神狰狞的怒道。

季啸松虽然知道华英武应该多少知道武王的事情，却没想到华英武对武王的仇恨，似乎比一般人更强烈。

华英武的话匣子打开后，似乎也很想发泄一番，继续怒道：“华安天的前半生，朕承认，可是你们以为当年我父皇的皇位，真是他让出来的吗？那是昭阳帝见他杀戮过重，灵魂间带着邪肆之气，逼他让出来的皇位！只不过，为了弥补他，他的太子之位，并未直接剥夺，而是让他以让位之名，将皇位禅让给先皇！”

“可是，华安天的心中，一直是极为不甘的。在昭阳帝大限到来之后，他便暗中害死了他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父皇！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二十四星宿战将之中，有我父皇的人。那一夜隐秘的袭杀，那战将将讯息留了下来。让我父皇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重伤的父皇，激怒攻心，当夜便离世，并留下遗旨，将皇位传给我大哥华英雄！事后，那战将传讯说，华安天为此大骂了我父皇整整三个小时，说我父皇忘恩负义，竟然不将他的皇位还给他，呵，真是可笑！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想着我父皇蒙在鼓里将皇位还给他！”

“当时我大哥虽然只有二十来岁，势力未成，但天生雄心，他知道父皇的死因后，亦能隐忍，暗中组建了暗皇，便是为了对抗华安天的。在暗皇之中，共分三个等级，暗天皇、暗地皇和暗人皇！其中暗天皇为玄丹境强者，暗地皇乃是化灵境强者，暗人皇则是王座境九重巅峰强者！可惜的是，我大哥心有大志，却在暗皇规模初成的时候，又遭遇了华安天的谋害，年仅三十来岁！那时候我已经参与了暗皇的构建，所以大哥死后，暗皇便由我直接接管。因为如今暗皇之中，玄丹强者也有不少的缘故，华安天倒是未曾对我下手，可是，他竟然对艺儿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