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海读取完玉简之中的信息后,两滴老泪也是从眼角渗出,随即无声的握紧了手中的玉简,沉默着不说话。
“师祖,季家三代对出云国尽忠尽义,但帝王之心,却多是自私自利,如今出云落得那般境地,也是历史必然,您也不用太过伤感了。好在,师父他已然醒悟,季家再与出云皇室没有干系,您所创立的逆庸院,也会将在风城继续承继下去,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天才学员。”秦岳见季东海不语,便是主动开口说道,一方面抚慰季东海,二来也是希望季东海能够再次开口。毕竟,季东海不开口,秦岳便不知道他心中的打算。
季东海抬起眼眸来,盯了秦岳一眼,随即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帝王之心,多是自私自利,为君下之臣,纵然再是尽心尽力,君王亦有疑心。兄弟之义,难承二代,我也早该想到,后世出云皇室子弟与我季家之间,再也不可能像我和华贤弟那般情深意重了。身份的转变和权利的差异,注定着关系的疏离。”
“不过……”季东海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下道:“玄天武牌和出云揽月图,我还是不能够交给你。”
秦岳一愣,问道:“师祖,敢问为何?”
“因为这些东西,令得出云数百万军士罹难,它们是罪恶之源!我要毁了它们!”季东海脸皮微抖的狰狞道,出云国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现在才知道,否则的话,他怕是早已毁了玄天武牌和出云揽月图了。他之所以一直藏身着,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华君阳将武牌和神图交给他后,又发生了后来那么多事情。
玄天武牌和神图,常人之力,的确无法破毁,不过,季东海却可以打开空间裂缝,将玄天武牌和神图投入乱流之中!一旦玄天武牌和神图进入了空间乱流,就算是引星境,也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再将其捞取出来了。
秦岳听了季东海的话,却是悚然动容!连忙说道:“师祖,玄天武牌和神图本身并没有什么对错,这错的只有人!而玄天武牌和神图关乎整个金牛星域的兴衰,您不能毁了它们!”
“金牛星域的兴衰,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他们瞧不上眼的一群人物!千国小域,武者生死,根本就不在他们眼中!这些星域强人,在我出云,为了夺取武牌和神图,眼睁睁的看着逆庸院一众导师和军中战将的生死而不顾,他们藐视我们,我们何必在乎他们的兴亡?”季东海怒哼一声,眼神赤红。
逆庸院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强者,却尽数死于武王府一战,简直是伤透了季东海的心!而且,那些前去的星域强者,只为武牌和神图,一点也不在乎出云强者的生死,这也让季东海极为寒心!
星域强者既然那般冷漠,他又何必为了星域的兴衰而操心?
出云险灭,逆庸易帜,无数强者的死亡,已经让季东海的心,伤心到了麻木和冷漠的状态!
秦岳明白,季东海虽然来到星域多年,可是他的心,依然还在出云,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为了华君阳的嘱托,而牺牲了这么多!如今出云凋零,和季家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他心中一直想要守护的东西,再也不可能继续守护下去了。失了信念的他,又记恨星域强者的无情,思想上,走入了一个极端。
这种极端就是我们好不了了,你们也别想好……
秦岳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季东海,当即转移话题道:“师祖,你使用绝命封印封印自身修为,便是为了躲避星域之人的查找呢?那您这脸,又是……”
季东海一叹,道:“我自己烫毁的。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有可能被发现,只有完全毁掉这张脸,才能真正保险的做到别人认不出我来。”
“你起来说话吧!我与啸松怕是无缘再见了,你倒也是我临死之前所见的最亲近的人了。”
秦岳依言起身,站在季东海面前,劝道:“师祖,只要您想见我师父,就一定可以见到。徒孙可以带您回去!”
季东海摇摇头,道:“罢了,不见也好,对于季家后人,我心中有愧,见了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既然知道绝命封印,就该知道等我做完该做的一切后,便也是无命可活了。这一切,就让它随着我的消亡而消亡吧!”
秦岳心中一紧,这季东海是真的打算解封修为,破开空间,然后将玄天武牌和神图投掷到空间乱流去了!如此一来,不仅玄天武牌和神图将会消失,季东海也真的会死掉!
“师祖,您这一生都为了出云而活,您就不能为了自己,为了季家活一回么?您要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和今后,我师父他才是您最该亲近和值得守护的人啊!”秦岳叹声道,“而且,当初造成出云惨状的,也并非是星域众强之错,主要是华安天和血魔神教的缘故,倘若您真的毁了玄天武牌和神图,怕最高兴的还是血魔神教。他们虽然同样得不到武牌和神图,但削弱了金牛星域的实力,对他们而言就是有利的。”
“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您真的要做么?倘若您要坚持,徒孙也只能不敬了。”秦岳无奈之下,只能如此说道。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金牛星域,他都不能让季东海把武牌和神图送入空间乱流之中!
“啸松如今身在风城,又脱离了皇族束缚,定是活得很好,也不需要我的守护。至于谁最该为出云之祸负责,已经不重要。我既然答应过华君阳,替他保存好玄天武牌和神图,便不能将之随意交给别人,哪怕是你,也是不可。这也算是我为出云皇族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想来华君阳也不愿将这些武牌和神图交到星域众强手里。你若要对我用强,我也不怪你,不过,我的玄空戒是被我血祭过的,我若身死,玄空戒也会自动穿入乱流之中,你一样得不到。”季东海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