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你喝醉了。”顾辞眉头狠皱。
“本王没醉。”赵括眼中腾起戾气,仰头又喝了一杯,突然伸手抓住顾辞的手,“阿辞,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以后可得帮本王?”
看着赵括眼中满怀希冀的眼神,顾辞垂眸,眼中划过莫名的光芒。
然后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下一刻,赵括便歪倒在了桌上,顾辞眸光暗了暗,扬手招来端王府的随从,将赵括送回了端王府。
顾辞风轻云淡地弹了弹衣袍上的尘埃,抬腿离开,走至楼梯口时,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望了一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地上了街,消失在人流中。
方才他们所呆包厢的旁边是一间更奢华的包厢,里面端坐着两人,正是赵括口中蠢笨愚钝的太子赵乾和伯卿府的长公子伯卿府,待到赵括等人离开后,太子嘲弄一笑。
“青峰可认同赵括的说法?”
赵括以为旁边没人,却没料到被非议的正主儿将他们这边的动静听了个遍。
杜青峰一笑:“认不认同,话不都说出来了。”
太子摆摆手:“算了,不说赵括,说说最近备受父皇器重的楼君炎,你说他凭的什么本事能让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让父皇对他赞不绝口呢?”
父皇三番两次在太子面前提及楼君炎此人,似在暗示什么,似乎是可以为他所用,可太子却是怕了,不敢肆意结交群臣,背个意欲党争夺权的锅,可就不妙了。
“听说楼君炎将工部大大小小的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好多陋习皆被他扫除,而那蓟州知府范仲更是在工部的支持下,早就在流江水域动上土了,陛下有多重视流江之事,我看就有多重视这两个新臣,太子不若结交一二。”杜青峰回道。
太子苦笑:“孤就算了,有机会,你倒是可与他走动一番,孤就不惹父皇生疑了,做个太聪明的太子,远不如做个蠢笨的儿子来的好。”
父皇的心思,你最好别猜,猜不透,也看不明白。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办差,力求在父皇面前长眼,办的好了,却没得到半点奖赏,连句认可鼓励的话都无,还整日黑沉着脸,后来,交代的差事办的差了,父皇也不甚高兴,不太待见他,真是搞不懂,不喜欢他何故让他做太子。
难道诚如赵括所说,真是已故母后的缘故?
让他做储君,却不能干储君所干的事,自己懦弱蠢了这么多年,父皇却依旧不废弃他。
杜青峰沉吟了片刻,道:“行,有机会替你结交着。”
太子忽然想起一事,饶有兴致地说道:“孤前不久才得知,四方街,就是太子妃名下的一处宅子,去年卖出去了,没想到竟叫他们买了去。”
杜青峰追问:“谁?”
“楼君炎!”太子道,“就是他如今栖息京城的住宅,当时经手宅子买卖的是他夫人,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是这般微妙。”
杜青峰:“???”
而后,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聊到杜青峰议亲之事上。
太子抬眸看了一眼杜青峰,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取笑:“伯卿府不是有意同国公府结亲,美人即将在怀,可曾定下了?”
杜青峰叹口气:“佳人无意,又怎能强求?”
“其实,那陆霜飞吧,你说她好,她确实好,可孤总觉得,她某些地方又不是那样好,你们结不成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京城的贵女多的是,不如你就娶了赵星月如何?”太子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她到你伯卿府,孤也放心。”
杜青峰头疼道:“太子可别乱点鸳鸯谱,点出仇恨来,星月公子性子……活波可爱,却是不适合做宗门长妇。”
本想说闹腾,招架不住,顾及到太子对星月公主的维护,转瞬便改口了。
“孤就是玩笑话,青峰还当真了?”
玩笑就好,他记得赵星月同国公府的三子陆宗元挺玩得来,两个都是爱玩瞎闹的天性,说不定合适。
陆燕尔回府途中路过食香斋,嗅着食物的香味,瞬间勾起了腹中的馋虫,便叫停了马车。
下马进了食香斋,反正楼君炎今日中午有应酬,就当果腹午饭了。
里面的饭食并非大晋风味,而是异域口味,什么菠萝拌饭,咖喱鸡翅,她以前从未吃过,头次吃倒也觉得新鲜。
吃饱喝足后,陆燕尔不雅地打了个饱嗝,索性是雅间,无人能注意到,不算太丢脸,而后便结账出了食香斋。
一抬头,就见马车旁立着白衣如雪的顾辞,负着手,身姿挺拔,玉冠束发,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英气和暖玉的斯文清明,润玉般的眼眸似带着一层暗涌的心绪。
“楼夫人,好久不见。”
声音清润,却透着一丝薄凉。
陆燕尔眸光微敛:“顾小世子爷,别来无恙。”
顾辞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来找楼夫人要个答案,不知能否给?”
☆、第68章 第68章魅……惑极了
陆霜飞悲戚地向他索要答案,他也需要她给他真正的答案。
“陆燕尔!”他沉声叫她名字,非楼夫人,“你不必避我如蛇蝎,你已嫁作人妇,我深知这一点,难道你不该像我解释一句,你为何要欺骗我?”
陆燕尔杏色眼眸微讶:“欺骗?”
转眸隐约看到不时有路人窥探过来,她微微深吸口气,轻软的声音隐忍着沉怒:“不如请世子同我移至他处,细细说道一番,我如何欺骗于你了?”
最后一句,带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辞自是欣然同意,本欲寻处秘境的茶楼雅间,陆燕尔却带着他拐向较偏僻的小街巷子口,几欲无人,她自然不会同他单独相处,随行的两个丫鬟不远不近地站着,一脸戒备地盯着顾辞。
顾辞不禁哑然失笑,侧眸看向陆燕尔:“她们算不算是替你我望风?不知情的人,可能会心生误会。”
陆燕尔瞪向他,微微握拳:“请世子直言相告,一次性澄清误会,你找我要什么答案,我有什么答案可给你的,我又有何处欺骗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