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关心,我没事。”

“那我陪娘子走走罢!”他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少年眼中干干净净的,没一丝暧昧。

还没走两步,他眼一瞥,瞧见惜翠手上的花冠,十分好奇。

惜翠含糊地应付了一句,他倒没有怀疑,睁着双大眼问她能不能让他也带一会儿。

褚乐心穿着赭色长袍,戴上花冠,不觉女气,反倒多了分别样的意气与风流。

这花冠她拿着没什么用,也不能戴出去,惜翠看褚乐心喜欢,便顺手送给了他。

他不好意思地谢过了,看样子确实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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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日暮,嬉闹了一天,众人纷纷乘车而返。

但高骞却一直没回来。

直到掌灯时分,惜翠才终于见到他的身影。

原是宫中有事,派人召他入了宫。

高骞也听说了惊马的消息,一见到她,他特地安抚了两句。

高骞:“腾霜性子温顺,今日我才特意骑出来,怎会突然受了惊。”

惜翠脑中立即浮现出无数阴谋论出来。

“我尚要去马厩看看,”他眉心紧锁,“你今日受了惊,倘若无事,先歇下罢。”

这些事惜翠也不懂,她也确实累了,听了高骞的话,一上床就睡到了天亮。

虽说卫檀生答应了她,但惜翠没有着急去找他。

毕竟上赶着就去了,说得好听是急促,说得难听是廉价。她就算没多少经验,也懂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条真理。

在家中待了两天,田刘氏来信,想让她回家吃顿饭。

但饭桌上,田老头却不在,田刘氏说他今日去村上吃宗酒去了。

惜翠倒是见到了高遗玉之前一直想嫁的焦荣山。

那是个年纪轻轻的,皮肤黝黑的青年,五官端正,袖口上沾上了些面粉,总体来看,拾掇得还算干净齐整。

一家人团聚的饭桌上,却叫了个外人,让惜翠觉得有点儿不太妙。

焦荣山对上惜翠的视线,露齿笑了笑,“自从你回到高家后,精气神可全变啦。我也险些便认不出来你了。”

和焦荣山的态度相比,惜翠的反应可以说得上十分冷淡,“荣山哥,好久不见。”

焦荣山面色一怔,却不好追问。

饭桌上,那焦荣山一直在看她,惜翠基本就没怎么抬过头,一直闷头吃她自己的。

“上回你走得太急,都没好好看看你,”田刘氏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叹了口气。

意有所指地说,“要是你能嫁回来就好了。嫁在家附近,我跟你爹也能放心。”

惜翠停下筷子。

田刘氏是在暗指她跟焦荣山的亲事。

田家和焦家毗邻而居,要是高遗玉嫁给了焦荣山,也就相当于嫁回了田家。

更何况,夫妻俩一早就默许了高遗玉与焦荣山的亲事。

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关系也好,要能结为夫妻,再好不过。

高遗玉被高家认回去后,田刘氏知晓这门亲事恐怕不成了,只是心中难免还怀揣着希望。两个小的对彼此也都有意思,青梅竹马的长大,早已互生爱慕。两情相悦,田刘氏不忍心把他们拆散。

焦荣山踏实稳重,是个难得的好夫婿。要是芸娘嫁给了那些轻浮的膏粱子弟,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听说那些富家子弟们,一天到晚出入勾栏瓦肆,纵情声色,不爱着家。

听田刘氏提起,焦荣山面色一红,但眼中也浮上一层淡淡的期盼。

“阿姊,”田勇良踌躇着问,“他们……可还是不同意你跟荣山哥之间……”

惜翠握紧了筷子。

这么看来,高遗玉想要嫁给焦荣山,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田家与焦家也在背后支持着。

可惜,她不是高遗玉,对焦荣山没半分感情,对于这位,惜翠只能说声对不住。

“娘,”惜翠搁下筷子,反手搭上田刘氏的手背,“我不能嫁给荣山哥了。”

“怎么?”田刘氏一脸愕然。

“他们……”她当然不可能说是她变心了,干脆就将锅推给了高家,“他们确实是不愿意。”

“儿累了,不想再争了,再这么争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今生,是我和荣山哥无缘。”

田刘氏:“这……这怎么?”

“芸……芸娘?!”焦荣山也怔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