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欢喜记 石头与水 2886 字 7天前

赵长卿连忙将珍珠坠子挂回耳朵上,拍拍胸脯,庆幸而笑,“可是紧张死我了,幸而祖宗保佑。行了,表姐,这就罢手吧。”

凌三姐输了花儿,如何肯罢手。

赵长卿只得奉陪,凌三姐再把精巧的珠花儿押上。

待到中午用饭时,凌三姐将一幅金镯子,一只金项圈儿,一只珠花,一枝绢花,总归是身上首饰尽输了赵长卿,直输的凌三姐面无血色,两眼泛红。

听到丫环叫吃饭,凌三姐浑身哆嗦,惨白着脸,六神无主的看向赵长卿凌腾两个,“娘看到我身上没了东西,可怎么办?”

凌腾半分不同情他姐,他早劝了多少回叫凌三姐罢手。可是,凌三姐赢了还想再赢,输了更要翻盘,合该有些劫数,遂道,“照实说就是,反正是输给卿妹妹,又不是外人家。”赵长卿不见得真会要凌三姐这些首饰,凌三姐却实在欠些教训。

凌三姐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家里父严母严,要是叫娘知道她输了赵长卿这么些东西,还不得一棍子打死她。凌三姐可怜巴巴的看向赵长卿,“卿妹妹,卿妹妹,你可得救救我。”

赵长卿笑,“不如表姐写张欠条,我暂可将这些东西还给表姐,再不叫腾表兄露出风声,二舅母如何能知此事。这些银子,表姐只管慢慢还,一月还我个三五百钱什么的,过不了几年也能还得清。”

凌三姐只求暂时过关,再没有不应的,不加思量便道,“妹妹只管写来。”要回东西,她自此不来赵家,看赵长卿如何追债。

赵长卿遂铺开白纸,写了一份欠条,欠条十分明了:

凌氏三姐于昭仁帝十年八月初三输赵氏长卿金镯一双,金项圈儿一个,珠花一枚,绢花一朵,共计纹银三十两,慈有其兄凌腾为证。

赵长卿取了胭脂盒子叫他们姐弟按下手印,签下姓名方罢。

待凌三姐对镜理妆完毕,赵长卿将欠条放在怀里,便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去了主院吃饭。

当然,高兴的只有赵长卿与凌腾,凌三姐垂头丧气,惴惴不安,如同被霜打的蔫茄子,再没有先时的趾高气昂。

用过饭,凌三姐神思不属的陪着凌氏坐了些许时侯,凌二太太便带着她们姐弟告辞,赵长卿道,“母亲在屋里瞧着宁哥儿吧,我去送二舅母和表姐表兄一样的。”

凌氏笑,“好,那你就送你舅母表姐表兄一程。”又对凌三姐与凌腾道,“闲了只管来找卿丫头玩儿。”

二人极有礼数的道了扰,随母亲告辞。

赵长卿送母子女三人到门口,忽然道,“舅母,我还有些悄悄话想对表姐说。”

凌二太太笑,“你们两个真是的,刚刚大半日莫非还有没说完的话?去吧,越发古怪了,还悄悄话。”

凌 二太太完全没有读懂女儿眼中的不情愿之意,赵长卿已将凌三姐拉至门房里,笑眯眯打量凌三姐片刻,直看得凌三姐浑身的不自在,赵长卿方轻声道,“表姐,你莫 打了欠债不还的主意。知道你家先生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欠债不还被追债的给打死的。表姐若是打着欠债不还自此不露面的念头,我劝你还是暂且收了去吧。 城中有地痞,只要把收来的债务给他们五成,他们便情愿替主家出面讨债。我倒不是稀罕这三十两银子,但是,要是被人当猴子戏耍,我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赵长卿陡然一发狠,凌三姐本就心下恍惚,硬是给赵长卿吓的一机伶,连忙低声道,“我又没说不还,你总要给我宽裕些时候,三十两,你现在就是卖了我我也拿不出啊。”

赵长卿甜美的微笑落在凌三姐眼中却恐惧如同恶魔,赵长卿握住凌三姐冰凉的手,轻声道,“我只是告诉表姐我的脾气罢了,表姐莫辜负我的信任哪。”说着就送凌三姐出去上车。

☆、第44章

中秋节时,赵家虽人口不多,倒也热热闹闹,一家子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吃月饼,赏月亮。赵长卿还拿着小笛子给大家吹了一段新学的曲子。

这是老赵家第一个通音律的孩子啊,赵勇心怀大慰,拊掌笑道,“咱们丫头就是灵光,这才学了几日,就会吹笛子了。”虽然赵勇不大会欣赏,不过听着笛声欢快,又是大节下,一家子团聚,他也觉着很好听。

凌氏笑,“也是苏先生教的好。”自从苏先生执教赵府,赵长卿知道交际朋友不说,以往的小牛脾气也渐渐改了,更加体贴父母,如今又学会了吹笛子,总而言之,凌氏对苏先生满意的了不得。

赵勇笑,“可有给先生送些月饼果子过去?”

“哪里还用你惦记。”凌氏笑,“长卿早送过去了。”原本她是想邀苏先生母子一并来赏月的,苏先生自言寡居之人,婉言相拒,凌氏便未曾勉强,只是让赵长卿将月饼点心时令瓜果各备一份给他们母子送去。

赵长卿把小笛子别在腰间,坐回椅中,道,“先生还说等明年天气暖了教我跳舞来着,爹爹,等我学会了跳给爹爹看,好不好?”

赵勇自是满口应好的。

凌氏笑,“你也跟着苏先生学学作诗,我看别人家姑娘喜欢开个诗会啥的。等你会了,也能去凑个热闹。”

“母亲说的简单,作诗可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现在苏先生叫我每天背一首,先背上几百首诗在肚子里,她再教我。”赵长卿拿了块西瓜吃,“就是学会了,也成不了诗人。且得慢慢练呢。”

凌氏笑,“你们小姑娘家闹着玩儿罢了,你要成了诗人,我就诗人的母亲,也跟着沾沾光。”

赵长卿哈哈大笑,道,“母亲是诗人母亲,爹爹就是诗人爹爹,祖母是诗人祖母,一家子都成诗人了。”

赵长卿说的一家人都笑起来,连赵长宁还不懂事的小家伙见别人笑,他也跟着咧开没牙的嘴咯咯笑着凑趣。赵长卿捏捏他的胖脸,笑,“你听得懂么,就傻笑。”赵长宁以为姐姐在跟他玩,于是笑的更欢。

赵老太太笑,“宁哥儿好脾气,跟卿丫头尤其投缘。”

凌氏深以为然,“他们姐弟三个,宁哥儿脾气最好。”

赵长卿道,“我也喜欢宁哥儿。宁哥儿现在就能扶着椅子站好半天,我看,再过几个月一准儿就会走了。”

赵老太太问,“蓉姐儿爬的可稳当了。”她也听说了赵蓉不大会爬的事。

凌氏笑,“这些天我着意看着她,爬的稳,就不是如宁哥儿腿上有劲儿,约摸要晚一些学走了。”

赵老太太笑,“宁哥儿腿巧,现在就能立的住。有些腿笨的孩子,过了周岁不会走的也大有人在。上回满月酒蓉姐儿不得出来见人,今次周岁酒,过了初五再摆,给他们兄妹打扮上,好生热闹热闹。”

凌氏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长卿道,“祖母,我再给你吹支曲子听吧。”她现在十分有显摆欲。

赵老太太十分捧场,“好啊。”

赵长卿拢共学了三支曲子,一晚上吹了好几遍,大人们喜她天真可爱,均含笑听了。

过了中秋,凌氏给赵长卿买来画画的颜料,叫她好生跟苏先生学。

凌氏道,“今年家里置了些田地,又借了你大舅家不少,待明年地里出息了,给你买张琴,你就能跟着苏先生学琴了。”

赵长卿笑,“不必母亲买,我自有法子,不出两月,就能有琴了。”

凌氏称奇,“不拿银子买,你哪里来的琴?苏先生又没有,咱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