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小宫主不知为何脸一红,忙从腰间抽出一块丝巾,捏出水雾湿透后替十三郎擦去血渍,轻声道:“破相了。”
“嗯......长得快,能好。”十三郎茫然答应着,脑子里不知转着什么念头。
“眼睛差点瞎掉了。”
“长得快......这个长不快,好在没事。”
“和谁打?”小宫主又问。
“不净王。”
“他死了没?”
“死了......还不算死,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它帮助大灰。”
“他得死。”小宫主语气异常坚决。
“我知道,会杀掉的。”十三郎望着远方那条小舟,安慰道。
“不男不女的那个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凶?”小宫主仍不放心。
十三郎想都不想,回答道:“哄他玩的,将来好帮我的忙。”
小宫主沉寂下来,片刻后说道:“还要打架。”
十三郎没能留意到小宫主的神情变化,轻叹一声说道:“是啊,还得打。”
小宫主没有再说什么,仔细地看着十三郎的脸,仔细地擦着那张脸,动作越发轻柔。
“等打完所有的架,记着来找我。”
“呃......”疲惫如浪潮般反扑,十三郎目光有些涣散,懒懒只想沉睡三年;嘴里茫然应着,眼皮却渐渐合拢在一起。
“别忘了。”小宫主叮嘱道。
“嗯......”
小宫主轻叹一声,收起湿巾,搬过十三郎的肩头将他抱在怀里,柔柔的声音说道:“你累了,休息吧。”
十三郎未作回应,鼻息徐徐表情宁静,陷入梦乡中。小宫主抱着他,目光从其面孔上挪开,落在不远处朝这里张望的小鹿身上,轻轻一笑。
笑容纯净而妩媚,恬静而满足,温柔中透出几分懒散的魅,小宫主拍着十三郎的肩,身躯轻轻晃动,喃喃低语。
“这样很好,这样就好,这样......才好。”
......
......
“这样就好。”
舟头,老祖宗背身端坐不动,淡淡的声音说道:“本宫也曾调查过,当年泄露你妻身份的极有可能便是那个妖妇。你既矢志复仇,本宫乐意成全。”
身后,血舞王五指虚抓,掌心一团扭曲身影,模糊难以看清形状。听了老祖宗的话,血舞随手一抖将残魂收起,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前辈成全。”
只认前辈不认宫主,血舞终究没有回归魔族的打算,也没有如十三郎所劝说的那样做些表面功夫,只肯以利益作为交换。
枪王有些不满,冷哼一声想要开口,但被老祖宗喝止。
“妖妇修炼三清之术,极有可能拥有分身。即便没有,凭她的本事,夺舍一名大修轻而易举。魔宫那几只血鼎无需担心,余下还有三只,足足二十九人可供其选择,难以防得周全。本宫以为,最大可能还是这一只,换言之,你们极有可能在血域面对其分身。”
缓缓道出仔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老祖宗说道:“无论是分身还是夺舍,妖妇非尔等所能敌,切忌不可单独与之面对。一旦确认身份,务必先与十三商量对策,寻个万全之法。”
说到此处,老祖宗手指轻弹,一节黑黝黝毛发林立如针的脚肢落入血舞手中,叮嘱道:“此为妖妇本体,或可凭它的气息指引妖妇,具体能不能行得通,本宫也无法确定。”
血舞王神情微动,再次抱拳表达感谢,语气比刚才真诚得多。
“本宫也是为了自己,不用谢我。”
老祖宗不知为何轻叹一声,转过身望着血舞王,徐徐说道:“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也曾认真思量过当年之事。本宫要问你一句话,仔细想过后再回答。”
血舞神情微凛。
老祖宗望着他,一字字说道:“本宫知道你的孩子是谁,本宫可以承诺不揭破其身份,但你必须告诉本宫:你的妻子,她到底是谁?”
如一道炸雷在头顶炸响,血舞王神情剧变,身形猛地一挺再一顿,似要出手,又像要夺路而走。
老祖宗淡淡的目光看着他,不轻蔑,不嘲讽,不威严不敌视,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
良久,血舞王稳定身形,苦涩问道:“您已经知道了?”
老祖宗平静摇头,说道:“只是猜测。”
“猜测......”
对掌座这样的人来讲,猜测与真相能有多少区别,血舞王自嘲摇摇头,给出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答案。
“山君门下......上代第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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