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师,您好。”宁悦打招呼,目光落到弟弟身上。
楚誉示意她落座,谁知,姜卓伸出胳膊横挡在办公桌前,“你出去,不然,我走。”
宁悦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
“姜卓。”楚誉叫他的名字,很严厉。
宁悦摇摇头,挤出笑,“不要紧,我去你们接待室。”
姜卓收回胳膊,看了看她,没吭声。
“姜卓就麻烦您了,楚律师。”宁悦又说。
楚誉说“好”,起来给她开门,又喊了公共办公区最近的小何带她去接待室。
“现在可以说了?”他回到座位上,看着别别扭扭的姜卓,目光如炬。
“你怎么把我姐也叫来了?”姜卓讷讷的问。
楚誉笑了一声:“我是因为你姐姐才成为你的代理律师。”十分直白,直白得不留情面。
姜卓冷哼:“所以,你跟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姐夫。”咬着牙齿叫他。
楚誉却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神色淡淡的,眼里波澜不惊。
姜卓败下阵来:“好好好,我说。”
“真不是我撞的人,以前看微博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有些泄气。
之前他收到宁悦的微信,下意识的排斥和抵触,不愿跟她聊起任何有关那场意外的话题。于是,他骗家里说去浙江做课题,其实一直住在上海同学的家里。
结果,他开了同学的摩托车出去兜风,路上遇到推三轮车的老人摔倒在路边,他好心去扶,反被讹上了。
“摩托车上没有行车记录仪?”楚誉问。
姜卓蹙眉:“没有,新买的摩托车,不到一个月,没来得及去装行车记录仪。”
“什么牌子?”
“bmw,听说17万。”
楚誉挑眉:“你同学玩车?”
姜卓被噎:“瞒着家里,卖了几件羽绒服和限量球鞋买的。”
楚誉“嗤”的笑了:“现在家属怎么说?”
“去扶之前,我远远拍了照片留存,但家长不信,现在他们无理取闹说如果不是我撞的,怎么别人不去扶,偏偏我去了!”姜卓气愤,“难不成我眼睁睁看着老人倒地上不去管?好心当成驴肝肺。”
“监控死角?”楚誉边记录边问。
姜卓点头:“嗯,恰好探头拍不到,也不知道肇事司机。大概家属看到我骑的摩托车价格不低,硬是要赖上我了。”
“连我扶起的老人也改口说是我撞的。”这才是最让他泄气的地方。
明明最开始,老人对他是满怀感激的。
楚誉沉默,望着对面垂头丧气的人,突然间有些看不懂他了。
“早知道扶之前,我该拉个路人给我做个人证。”姜卓叹气。
楚誉笑了笑,神色软下来。
都到这地步了,姜卓后悔的居然是没预先找人证,而不是丢下老人不管。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善良,可他对宁悦又是近乎无理取闹的蛮横。
“如果真的擦碰到三轮车,摩托车上会有痕迹,没有去做痕迹鉴定?”
“做了,我同学的新车前两天擦在花坛和隔离敦上,车头和侧面两边都有痕迹,家属现在硬说是撞上三轮车摩擦产生的。而我同学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几条痕迹是撞在别处。”姜卓很憋屈,“家属闹到了网上,微博传了我的照片,我昨天一天就收到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还有网友扬言要人.肉。”
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他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既愤怒又委屈,“连交警大队定损都劝我私了,赔点钱了事。”
“楚律师,但我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姜卓并不想妥协,他看向楚誉,语气坚定,“我自己犯的错我不会逃避,不是我的错我也不会去认。哪怕网友真的要人.肉我,我仍然坚持。”
楚誉放下笔:“是,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看来这句话你理解得很透彻。”他意有所指。
姜卓愣住。
宁悦被带到接待室,小何自来熟,很热情,“您要喝橙汁还是温水?或者咖啡?楚律师上个月从加拿大带回来的,味道不错。”
“温水,谢谢。”
小何喊前台给她倒水,自己却没有出去,“您是不是楚律师的朋友?”
宁悦惊讶:“不算是吧。”
“不算?我以为您跟楚律师很熟。”小何比她更惊讶。
听说楚律师要做姜卓的代理律师,惊呆了他们律所一票人的眼睛。楚律师主攻刑事案件,这样小意思的案子除非是指点实习生或是助理律师,否则他看都不会看,更别提是亲自搜证面谈。
简直大材小用。
尤其当事人的家属是个小姑娘!高压下的律师们沸腾了,要他来打探消息的。
宁悦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