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止凌没再说话，浴缸里黑色的液体搅和进了透明的水里流淌出来，偌大的浴室里顿时满满都是那刺鼻难闻的味道，当房间外有人疯狂叫喊着让她出去，甚至拼命捶打着房门时，舒止凌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叶修淮般，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伸手褪下自己的衣服，舒止凌看着浴缸里的叶修淮，毫不犹豫进入水里将他抱住，叶修淮感受到舒止凌光滑的肌肤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推开她：“止凌，你别靠近我，我很脏。”

舒止凌可不管，就那么乖乖在他怀里寻个位置依偎着他，这个时候她也不去想他痛不痛了。

她只想，若叶修淮的命就到了今天，那她也在今天陪着他离开吧。

狠狠深呼吸口气，舒止凌抿紧唇瓣紧紧闭上双眼。

叶修淮尝试着推了两次没推开，又发现她似乎没穿衣服，生怕她会着凉，那双原本推却着她的双手缓缓收拢起来，其实，他也不想推开她的。

若是，他只能活到今天，那有她陪着自己走这最后一段，也挺好。

“舒止凌，你疯了吗？叶修淮已经要死了！你干嘛还要陪在他什么？他是个短命鬼，没有再能救他了！”

“舒止凌，你出来！你出来啊！你不要留在他身边！”

“舒止凌，你出来……”

‘砰砰砰’的敲门声不断响起，有的时候会持续一下，有的时候会被打断，可那男人嘴里的劝解的话语却是一秒都没有停顿过，叶修坤被家里关了许久，今天要不是叶修淮突然被送过来，家里松懈了那么一分钟，他也没办法过来找舒止凌，可他一过来就听说舒止凌陪着发病的叶修淮独自在房间里？

“舒止凌，我求求你了，你出来！叶修淮救不活了，他就这两年的寿命了，你何必搭上自己！”

“舒止凌，你都不想想你身边的人吗？你妈妈不在了，可是你爸爸呢？你忍心他出来看见自己家破人亡吗？”

“舒止凌，你怎么那么狠心！你连自己的爸爸都不顾了？”

叶修淮在门口咆哮着，张安将他挡得死死的，这边没人去通知叶家其他人，张安虽然心疼自家少爷，但也知道舒止凌那样的状况留在叶修淮身边，其实……是不妥当的，毕竟，她是个健康的人，她还有自己的未来，她还能拥有一个明亮的未来，可她却选择在叶修淮身边，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上次发病醒来后，叶修淮便叮嘱过，若是以后叶修坤再来劝解舒止凌，让他们谁也不要拦，甚至还要帮他在叶家其他人面前遮掩。

张安站在门口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为了自家少爷，也为了里面那个小女人。

舒止凌的命，真的，不算好啊。

舒止凌将外面叶修坤的声音都听得真切，当听见他提及舒连忠时，她眸底都是愧疚，可那环着叶修淮腰身的手却忍不住又紧了两分，水流还在流淌，舒止凌就那么乖乖窝在他怀里，就仿佛他们俩现在不是在狭小的浴室里彼此取暖，而是在温暖房间的沙发上，惬意的抱在一看看电视般。

叶修淮强忍着身体里的难受抱住舒止凌，他不舍松开她，也不愿松开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