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转着就碰到高亦安了?”陆先生明显语气不佳,带着浓浓的醋味,说这话时还不忘停下来,严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一本正经的模样颇为吓人。
陆景行从昨晚回来黑着一张脸,一直持续到今日,整个过程断断续续,若非她心里素质好,只怕早已被弄出了神经病。
陆先生自然也知晓自己这一整日心情不在线,试问为何?
除了自家太太能有这个本事,谁还能将他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掀了屋顶。
谁还能让他挂了一整日的烂脸?
原想着,这丫头蹬鼻子上脸,回来会给自己说两句好话,可哪里晓得,无论自己这张脸挂的有多烂,她依旧视若无睹,权当看不见,平日里她若是炸了毛,哪次不是他好言好语惦着脸赔笑?
如今反过来,天差地别。
沈清心里跟明镜似的,虽说这次事件是她故意为之,但若陆景行这每日给自己挂着张脸,她哪里受得了?
她可以当做视而不见,但就陆景行这性子,只怕少不了冷脸给自己看。
“黑的哪门子脸?我俩上下属同事关系,遇到了聊两句也不清奇啊!怎还黑上脸了?”沈清话语带着轻嗔,娇嗔的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似是不想跟他在言语什么,转身准备走。
陆景行原本阴沉的心情被她如此娇嗔的一个眸子扫过来,好了半分,见她要走,伸手拉住;“乱跑还有理了?”
“你们一群大男人在聊着,我也听不懂,杵在那儿当电线杆子?”陆太太不悦了,不顾及自己感受还有话说?
“欠你的,”陆景行话语中带着宠溺、无奈。
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欠她的,不然这辈子怎栽她手上了。
晚七点,宴会准时开始,沈清与陆景行等人站在入口处,程老在众人簇拥下进场,说了几句体面话,端着酒杯游戈在场子里,陆景行搂着沈清站在一处。
远远的,沈清便见沈风临与唐晚相携朝这边而来,心里一堵,难受的紧,侍从端着托盘从面前而过,沈清顺势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陆景行余光只见她端起酒杯,一回首一杯酒已被她一饮而尽。
见此,不由蹙眉。
沈清为何会觉得心堵?
只因活了二十三年,她从未见过自己亲生母亲与沈风临站在一处相携而来,从未见过沈风临有任何时间陪着她的母亲。
可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好好先生,外人眼里的慈善家,慈父。
好好先生?好好先生会在自己妻子病的要死的时候来不及看一眼?
不不不、沈风临此人配不上这四个字,衣冠禽兽送给他都玷污了这四个字。
他们越走近,沈清心里便越发难受,难受的紧。
跟有只爪子在挠她似的。
跨步过去,在一侧圆桌上端起一杯酒,在度一饮而尽,短短不过几十秒的功夫,两杯酒下肚,速度快的陆先生来不及阻止。
沈清心都在颤,颤的发狠。
颤的面色发白。
在她准备端起第三杯酒的时候,陆景行及时出手,阻了她的动作;轻唤道;“阿幽。”
陆先生面色煞冷,冷的发寒。
陆景行身材修长,着一身黑色西装,仅是站立在此,眉间透着浑然天成的霸气,更不用说此时阴冷着一张脸的模样有多骇人。
沈清回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轻唤道;“陆景行。”
陆先生原本阴沉的眸子,听闻她这声轻唤,有所缓和,但效果不大。
上次陆太太喝酒,二人激烈争执,今日若非在外,只怕陆先生已绷不住了。
随后隐忍俯身在她耳边道;“例假来了不能喝酒,听话。”
这声“听话”带着压抑。
小姑娘家家的,不懂的照顾身体,没事,他来提点。
还未待沈清回应,沈风临与唐晚迎面而来,见她夫妻二人轻声细语聊着什么,笑问道;
“早前就见你们来了,寻了半天才见人。”
“岳父,”陆景行开口打招呼。
接着道;“与程老闲聊了几句,这才出来。”
“阿幽今日很漂亮,”唐晚望着沈清会心浅笑道,刚刚沿路过来,那些个太太小姐没少议论沈清,言语中带着羡慕与嫉妒,可即便是嫉妒那又如何,让一个女人嫉妒只能说明有资本。
沈清素来不喜唐晚在自己面前浅笑嫣然,她所有的笑脸在她这里都是耀武扬威,即便她并非这么想。
沈风临说的话语,碍于有外人在,基本都是一问一答,显得客气疏远,但唐晚的话语,
她素来不应允。
所以,当沈家么女沈唅站在一侧听闻自家母亲陪着笑脸送上去给沈清打时,多多少少有些不悦了,站在身后拉了拉唐晚的衣服,示意她没必要去惦着脸赔笑。
可唐晚何其精明?
沈清不喜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她做样子都做过来了,何其靠这么一天?自然是不会应允自己女儿的话语。
沈清始终面色寡淡,无半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