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1 / 2)

说是夜半三更对着镜子梳头会有穿着红衣服的厉鬼出来将你带走。

而沈清,抬手抚上镜面,眼眶微红,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在此时才敢流露出来,隐忍了一路,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敢表露情绪,可见其这辈子,活得到底有多累。

片刻,女人双手撑在洗漱台琉璃面儿上,整个人低垂着头颅,细细回想着这几日陆景行的话语以及今日所闻。

良久,伸手按开水龙头,挤出卸妆膏,开始缓缓在脸上打转,一下一下,起先是轻柔,在来,是狂躁,在后来,哐当一声,一瓶洗面奶贡献给了土地爷。

此时,正要上来送东西的南茜听闻声响吓得一个惊颤,而后快速敲响浴室门。

只听闻里面传来一句;“没事、不小心摔了东西。”

她将信将疑将手中东西放在衣帽间,而后带上门离去。

沈清听闻关门声,缓缓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洗面奶,整个人只觉万分苦恼,伸手扒拉了两下自己的短发,而后捡起洗面奶,放在原处。

她想,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会迁怒一瓶洗面奶。

这夜、说要晚些时候归来的陆景行,真的晚了些时候。

他回时,沈清正站在阳台眺望远方,感受着五月的微风。一望无际的黑夜在眼前铺展开来,这世上,与沈清而言,有三种东西望不见底,其一,是这漫长无痕的黑夜,其二,是广袤能纳百川的海平面,其三,是陆景行的心。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算计她们婚姻时丝毫不带手软的。

她误以为的那些情情爱爱,夫妻之情,在政治,在仕途面前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过都是次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家族,是那些追随他的人,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大家舍小家。

一次又一次,此时的沈清,心里有种翻腾的想法。

若时光能倒流回去第一次,她便会将这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不给陆景行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可世上没有如果。

当远方响起直升机轰隆声时,沈清抬眸看了眼远方,微眯眼,试图将一切都看清楚。

可最终发现,有些人不是你竭尽全力就能看懂得,有些风景不是你眯着眼就能看的透彻。

如此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站在阳台上许久的女人缓缓转身,进了屋子。

而地下守夜佣人听闻阳台门关上的声响,明显、松了口气。

这日夜间,值班保镖两次来回均看见自家太太着一身火红色睡衣立于阳台之上,短发随风飞舞,如此场景,跟站在高处的索命鬼竟无半分区别。

直至第三次,她们再度回到这个地方时,不见其人,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私底下,不免有人议论。

陆先生下了飞机跨大步朝主宅而来,守夜佣人欲要起身伺候,男人开口道;“不用了。”

而后,佣人脚步止在了原地。

二楼卧室,原本立于阳台之人此时躺在了大床上,呼吸均匀,薄被盖在腰间。

男人见此,迈步过去,伸手将滑至腰间的薄被往上拉了拉,盖在肩膀上。

继而俯身,准备在自家爱人面庞上落下一吻,却被躲开,只见原本呼吸均匀的人睁开了眼帘,万分清明。

陆景行身处宽厚大掌,落在其柔顺的短发上,话语轻轻道;“吵到你了?”

女人并未回应,反倒是极为不耐的翻身,一拉杯子,将自己盖住,一副不想搭理其的模样。陆景行只认为是自己动作太过笨重,吵到将要入睡的人,伸手摸了摸爱人脑袋,转身,进了浴室。

而床上那人,久久不能眠。

陆先生洗完澡满身热气躺下来,伸手将人带进怀里,动作轻柔,沈清欲要挣脱,却最终只得忍住。

良久之后,原以为已经安然入睡的人压住心中翻腾情绪缓缓开口;“首都那边如何了?”

男人闻言,动了动圈着她的臂弯;“还好。”

“还好是多好?”某人问,语气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即便如此,陆景行依旧听出了她话语中淡淡的情绪,半撑着身子起身看了其一眼,见她眼帘微闭,面上无半分情绪,稍稍提起来的心渐渐落下去。他怕,怕什么?

怕首都的妖风刮到江城来,他与沈清之间的婚姻,只怕是岌岌可危。

但事关重大,不能大肆宣扬,得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的陆景行,这条路,走的比任何时候都艰难,一方面,想护住自家爱人,一方面,为了稳固权势,地位,得掌控住首都那边事态发展。

都说执政者,权利与婚姻不可两全。

可他,私心也好,野心也罢,都较重,二者,他皆要。

男人伸手捏住自家爱人放在被窝里面纤细的小爪子揉了揉,缓缓道;“同往日一样,睡吧!累了。”他确实是累了,不然,今晚怎能这么容易放过沈清?

男人的真实言语,在沈清听来就是逃避。

她压着心底的燥縢不去同陆景行大肆无理取闹,只因还有一丝理智在告知他,凡事不可听取外人的片面之词。

瞧瞧,这就是沈清,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用理智说话。

次日清晨,她尚未睡饱,吵醒她的是男人的耳鬓厮磨。

微睁眼,见陆景行正在“忙碌”着,抬手,欲要搭在眼帘上,却被男人一把擒住,放在唇间,缓缓亲吻着。

“醒了?”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沈清淡淡应允,心想,你这么闹腾,不醒的岂不是死人?

上午时分,沈清一个回笼觉转醒时已是临近中午时分,穿戴整齐下楼未见男人身影,寻了一圈见其悠哉从屋外进来,手中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白色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