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节(2 / 2)

原本强颜欢笑悠悠然的男人目光倏然缩紧,端在手中的杯子有那么一丝丝晃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董似乎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陆景行的话语带着寒意。“也是,齐家治国平天下,陆少生下来就在学,怎会需要我们这等闲人来多管闲事呢?”高亦安伸手在花盆处轻点烟灰,而后继续道;“陆少玩的一手好权谋,可不需要外人指点。”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一点,陆景行就未曾做到,至于后面,做不做到于高亦安来说并非那么重要。

陆景行玩的一手好权谋,将自己老婆给玩没了。

就这点,足以成为他心头之痛。高亦安言罢,抬手吸了口烟,微微眯眼,而后轻扯嘴角将手中还剩下半截的香烟狠狠按在栏杆上,转身,李果陆景行时,话语幽幽凉凉;“在有几天,沈清二十五岁生日,陆少准备怎么给她过呢?”都说本命年时运不济,会遇小人遭算计。

而沈清的二十四岁光年无疑是将本命年这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江城有一传统习俗,男男女女二十四岁生日不得大过,行过二十四,代表一切都好,父母若想子女在二十四岁之后的光景能平稳幸福,举家欢庆之余都会安排一个大的宴会,去去霉气。而沈清的二十五呢?

如何过?怎么过?

陆景行来江城两年之久,自然知晓这一传统习俗。

此时高亦安如此问,无非就是想给其难堪。

人都没了,还过生日?高亦安秉持着怼不死你也要让你心塞的原理,死活往陆景行伤口上戳,戳的那叫一个酸爽。擦肩而过,留下一阵烟味。

这场商场上的联谊会,无疑是男人之间的斗争,被批斗的最为厉害的,除了陆景行似乎也没别人。

为何?

只因沈清身旁莺莺燕燕太多。

走了个高亦安,还有个沈南风。

高亦安对于沈清的感情,陆景行看在眼里,但碍于二人一直未曾越过雷池,便隐忍着,但今日、当沈南风出现在眼前时,陆景行面色寒的异常难看。言语交锋时,男人冰冷的如同万年冰川的嗓音在吵杂的宴会厅响起;“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安的什么心,沈南风,倘若不是你姓沈,你以为你能频繁出现在沈清身边?”这话、带着警告,与陆景行来说,若非沈南风姓沈,按照陆景行的性子,早已将其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男人,看沈清时的眸光,泛着深深的爱意。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有男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自家老婆。“那我倒是要感谢沈清了,你陆景行在厉害,权势滔天,沈清不也是不要你吗?”

于沈南风而言,他自然算不上什么好男人,最起码在沈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未能再其身边。

但至少,他从未伤其如骨髓。若说多年前沈清离开带着心灰意冷,那么此时呢?

绝望?

还是如何?陆景行身为其丈夫,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便罢,却还屡次将其送上生死边缘,让她受尽伤害,站着最亲之人的身份,却干着最混蛋的事情。

如此男人,竟还有脸来警告自己?

当真是不要脸。“陆景行,你知道你对沈清最残忍的地方是哪里吗?你明知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却还想将其占为己有,你将她占为己有便罢,却连最简单的安稳都不能给她,你口口声声说爱,而你的爱,只会将她推进火坑,倘若你知晓沈清前半生是如何过来的,你就能知晓她为何要离你而去,最起码,在我看来,沈清离开你也是个不错之选。”前半生的沈清,为了一丝丝尊严,被老爷子拿皮带抽都绝不吭声,为了尊严,十三岁出国留学,留守异乡吃尽苦难也绝不回江城寻求沈风临的意思庇护。

为了有尊严的活着,体面的或者,为了能摆脱江城首富之女的头衔,她挤破头颅往这个城市的顶端冲,使劲心机将那些欲要踩着她上去的人悉数拉下来。

为何?只因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沈风临的名讳之下。

但其多年努力,却因陆景行的出现,毁于一旦。“她努力想要摆脱江城首富沈风临之女的头衔,而你的出现,再一次将她从江城第一变成了一个依靠丈夫生活的女人,陆景行,你虽身为她丈夫,但这世上,你是最不懂她之人,沈清是个有傲骨的女人,不轻易像谁低头,你的出现,踩碎了她一身傲骨,让她不得不放弃尊严。”江城,最懂沈清的人,除了沈南风,便是高亦安。

二者一心想护住其尊严,让沈清拥有自我。

而陆景行、只会让沈清靠近他,理解他。

如此丈夫,算个毛的丈夫。沈南风端着酒杯的手缓缓晃了晃,而后抬手,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离开了才好,即便身旁好友都会因思念她而感到痛心,但最起码,只有离了你,她才能活成自己的样子。”倘若我忍受不能见她之苦能让她活回自我,那么、我是愿意的。“喜欢是拥有,而爱、是成全。”这话、沈南风送给陆景行。

也无疑是在告知陆景行他对沈清的感情。2011年8月29日,沈清二十五岁生日,这日、沁园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种诡异氛围之中,从清晨开始,徐涵便告知南茜,今日行事稍稍谨慎些,以免冲撞了自家先生。自沈清走后,陆景行使用多方权利依旧未果,未免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更何况,今日还如此特别。

白日里的陆景行稍稍还好,晚间时分,素来不主动沾酒的男人今日一改往常之态,吩咐南茜拿酒,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这位中年管家。

站在一侧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徐涵见此,伸手拍了拍其肩膀,示意她不要磨蹭,赶紧去。

人心头有痛时,难免会有借酒消愁的想法。

这日晚,男人自斟自饮酩酊大醉,酒醉后的陆景行一改沉稳之态,成了疯魔。

一边唤着自家爱人的名字,一边含酒落泪,整个过程持续良久。

徐涵知晓陆景行近来心里苦,又找不到突破口,怕其喝出个好歹来,浴室手起手落,将陆景行送入梦想。

整整一月,自家太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半,搜遍全国也不见其人。

怎能不急?

总统阁下,老先生,以及总统夫人,哪个不是心急如焚。

好端端的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这一个月来,陆景行多次饮酒买醉,借酒消愁,高强度的工作本就伤身体,在加上其夜间失眠饮酒,导致整个人瘦如枯槁,没了以往神态。

苏幕见此,频频说道他。

但陆景行素来尊重自家母亲,也算是较为隐忍之人,苏幕言语两句便言语两句,他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没有多大态度。

9月初、陆景行数日未曾回归总统府,身处高位之人如此随意,自然让当权者有些不能忍受,于是乎,陆琛亲自下榻江城,欲要将人请回去。

而此时、陆景行正在清水湾公寓,静静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这清冷的屋子。

“阁下来了,在沁园,”徐涵接到电话,在一旁言语了声。男人闻言,将放空的眸子收回来,看了眼徐涵,良久之后才起身。

陆琛与其数日未见,当见陆景行时,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此时的陆景行,面黄寡瘦,整个人气色不佳,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