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室内,男人依旧如寒风中的松柏似的,站在那处不曾动弹,面上泪水已干。
望着远处深沉的眸子如一潭死水,看不清波澜。
书房里,苏幕一声声的宽慰声如同魔咒似的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她耳内,苏幕蹲在她面前伸手给她擦着泪水,她的宽慰声中夹杂着对陆景行的数落。
“乖、难受就哭出来,哭完了母亲替你做主。”“陆景行狼心狗肺,我清清替他生儿育女他不懂感激就罢还同你吵闹,母亲绕不了他。”可她越是宽慰,沈清的心便越寒。
哭到最后,她不哭了。
松开苏幕的腰肢,红肿着眼睛靠坐在窗帘下,面上再无惊涛骇浪的委屈,有的只是一份发泄过后的平静。
苏幕唤了她两句,她均不应允。
她环顾书房,再无一物是好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傅冉颜教她的方法去发泄自己心中怒火。
也从未想过,这第一次,又是贡献给了陆景行。
楼下,陆琛将事情处理完,又吩咐管家林安和徐涵些许事情才抬步朝四楼而去。
四楼起居室,入目一片狼藉,更甚的是早已看不清这间屋子的原貌。
他有片刻震楞,诧异泛着怒火的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
“你又在发什么疯?”沉冷的呵斥声在静谧的起居室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陆琛甩手一巴掌落在陆景行脸面上。
啪的一声、震天响。
就连着书房内的沈清都听见了。
“吵吵闹闹,吵吵闹闹,没完没了,你不看在我跟你母亲的份上,想想你儿子行不行?”陆琛的怒吼声没有半分假装。更甚是能看得出他刻意在压抑怒火。
“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了又翻,你想你儿子走上你小时候的路程?”陆琛怒火在起居室熊熊燃烧着。
他知晓苏幕上了四楼,但见陆景行立在客厅中央的的模样,以为苏幕已经进卧室,或者去了别处。
所以说话时,难免没了顾忌。
陆景行从被骂到被打都未吱一声,反倒是陆琛说这话时,他平静的眸子有了些许的闪烁。来时,刘飞将事情前因后果大致同他说了一遍。
为政以德,当权者要怀有仁慈之心。
陆景行今日的暴行无疑是将这几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为统治者,身为一国之主,他近乎成了一个暴君。
陆家的家规从小便告知他做事定要小心缜密,但他今日的举动,无疑是将家规组训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无疑是在打陆家列祖列宗的脸面。
陆琛气的,是陆景行没了理智。
这若是在战场上,只怕早已粉身碎骨。
“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几段感情?你自己去的晚,便不要在计较她曾经爱过别人,那些曾经,没有你,你今日的所有举动无非是将沈清推上与你离婚的道路,感情的事情,你去的晚,就要服输。”陆琛横眉怒目望着陆景行,那双历经过风雨的眸子里泛着一簇簇的火花。
犹记得那日,他正在同国外元首会晤。
陆景行电话过来,他未接,而后,他频繁几通电话过来,闹得他心烦意乱,没了好脾气伸手将手机扔给了秘书徐泽。
陆景行电话过来,他未接,而后,他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频繁几通电话过来,闹得他心烦意乱,没了好脾气伸手将手机扔给了秘书徐泽。
却不想秘书徐泽接完电话回来之后一脸沉重的望着他,尽是欲言又止,他冷眉望着他,徐泽只是道;“这事儿还得陆少亲自和您说。”那时他觉得这通电话或许并不简单,于是趁着休息时间,给人去了一通电话。却不想陆景行开口便是一句;“我要结婚。”
他诧异,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大了,是不是耳背,“什么?”
“我要结婚,”他在道。
那时首都人人传闻,他与严家长女也有来往,听到这句话时陆琛必须承认,他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严安之。
但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嘴;“是谁?”
“江城首富长女沈清,”他说,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语言。
那是他第一次听闻沈清这号人物的存在,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但从陆景行的只言片语当中听出了自家儿子的坚定。
他想不是严安之,最起码是首都贵女吧!
却不想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人物。
“稍后再议,”他并不想纵容陆景行。
毕竟,他往后是要当一国总统的,这条路上走起来必定会诸多坎坷,无论是从现在来看,还是从长远来打算,最为合适的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结婚,而并非一个来自江城,他从未听说过的女孩子结婚。
他的这句稍后再议,无非是赤裸裸的拒绝,陆景行赤裸裸的知晓。
那日他清楚的记得是十月30日。
首都是个极好的晴天,他国首脑来访,在加上天气好,因此,他格外有印象。
陆景行是他儿子,因着家世背景,在加上长相身形都属上层,首都豪门圈子青睐他的女子如同过江锦鲤般多。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未听过自家儿子在他面前提起感情的事儿,甚至是未曾听闻他提起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这一开口便是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