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手中毛巾一顿,而后道;“你说的,我都信。”
“信就好。”她说。
从哪个角度来说,她对许言深都不存在有任何感情。
当初送他那五个字无非就是嘲笑,除了嘲笑还是嘲笑。
这日,婚礼结束,傅冉颜抛弃了程仲然跟章宜同乘一车。
询问章宜道;“你说许言深什么意思?”章宜不言语。
只听傅冉颜在道;“那女子光是看着身段跟沈清有几分相似,而后还因为那么一句话,真是奇怪。”章宜打着转向灯等红灯在道;“那你知不知道,沈清会弹琵琶?”傅冉颜惊呆了,望着章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听章宜在道;“沈清的母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古典乐器多有钻研,她小时候也学过些,不过是长大后鲜少在碰罢了。”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下来,着实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消息,简直就是平底一个炸弹扔下来,炸的你头晕脑胀。傅冉颜蒙圈了,呆愣望着章宜道;“你说陆景行回去会不会和沈清吵架?我们要不要去救她?”
章宜撩了人一眼,道;“你连后面的跟屁虫都甩不掉,还去救沈清?”这个跟屁虫说的自然是程仲然了。
傅冉颜有丝丝颓废。
抿了抿唇望着章宜万般无奈。
这世间有人喜欢你就势必要得到你,而有人喜欢你,只是默默无闻的喜欢,他不会去强迫你,不会去破坏你的婚姻,你现有的家庭,只会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站在一侧。
倘若你要问章宜何为正人君子,章宜的脑海里第一显现出来的必定是沈南风这号人物。再是许言深。
而陆景行呢?算不上一个正人君子,如果一定要给他安上一个名头,那绝对是一个强取豪夺的土匪。
可偏生,正人君子都进不了沈清的内心,只有猛攻猛取才能打乱她多年如一日的方针。
也唯有这样才能将她折服。“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傅冉颜脑子一抽,望着沈清没好气开口道。“我怎么说的不是好的了?”她笑着开口。这日,章宜开车将傅冉颜送回了下去,临走时,与程仲然点头招呼,调头离开。
驱车行驶在首都平坦大道上,心中却有中稀有的失落感。
这种失落,与在异乡无关。
有的,是缺少一种归属感。
有那么一瞬间,当她停下来时,会发现,人生其实没有任何归属感。特别是在身边人都有归属时。
夜间,她驱车停在与沈清时常去的一家饭店前,点了一份简单的炒饭,准备带回家。
不想一转身撞见了一身西装的高亦安。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指尖的香烟在冒着袅袅青烟,就那么飘上去,而后又散开。
章宜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定睛一看,确实是她。
同老板讲了声,迈步朝高亦安而去,拉开跟前的胶质凳子,她笑道;“高董怎会在这里?”“宴席间的饭菜总归觉得吃的不是饭菜,过来填饱胃,你呢?”男人点了点之间的香烟,问道。
章宜耸了耸肩,直言;“我也觉得。”不久,老板将炒饭上了上来,章宜与高亦安二人就如此面对面坐在这狭小脏乱的环境中吃着这一份只值几块钱的炒饭,她们平日见的一场应酬,随随便便那一场都能将老板的摊位包下来。
可见,身处在高位之人也有下来之时。
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会有下凡之日。冬日的温棚里,章宜与高亦安二人一人面前搁着一碗炒饭。
章宜笑道;“没想到高董也吃这家的东西。”“这年头,到了这把年纪了,吃的东西之分两种,一种是生意,一种是情怀,”而很显然,今日吃的是情怀。
“高董应该找个顾家的女人,每日有人陪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章宜这话出来,高亦安笑了,端起一旁简陋的一次性杯子喝了口温水。笑道;“曾以为,夜班归家粥可温,流年为君立黄昏,现如今才知晓,这一切都是假象。”章宜扒拉着手中的饭食,话语温浅。
“高董这是对爱情失望了?”“到了那个想结婚的年龄如果不结婚的话,到后面很难会在有如此想法,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了,”高亦安大章宜大了整整十二岁。
十二年的光景,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或者是很多生。
所以此时,高亦安说出这话,章宜没有反驳的机会。今日的高亦安,所谈之言,句句都是上了年纪的话语,着实是让章宜无从反驳。
曾以为,山高水险,来日方长。
却不想,行路难,不再山,不再水,只在人情反覆间。
这顿饭,二人浅聊,从天南海北,不多不少,一顿饭的光景结束,话语也就此结束。
这年,开年三月,江城传来唐晚去世的噩耗。
那日,沈清与沈风临二人回到江城,沈唅站在唐晚的床边哭的撕心裂肺,而沈风临一脸深沉,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了眼沈南风,后者面无表情的神色是那样平淡。
沈风临拍了拍他的见肩膀,而后往医生办公室而去。
那侧、院长与沈风临站在办公室,大门紧闭。
沈风临询问院长为何会有如此情况发生,院长叹息了声道;“令子要求的。”“我们起先不同意,他说,活着也是受罪,断了药,好受些。”沈风临似是震惊了,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沈南风亲自要求医院为母亲断药,寓意送她一程。残忍吗?
想来是有些的。
唐晚的葬礼很庞大,按照江城古老的习俗来大肆操办。
那段时间,殡仪馆来来往往皆是商贾权贵,而沈清与陆家结亲,沈家有任何事情陆家是要出席的。
唐晚出殡那日,陆景行亲自到来,总统府警卫队占据了半边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