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被这童言无忌给逗乐了,老夫人不停地摸着他的脑袋,逗他:“什么都往外说,财不外露,见者有份。到时候就都要给大家全部分掉啦!”
若枝始终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轻柔的笑意。该她凑趣的时候绝不含糊,不该她插话的时候,她也不会上赶着找存在,这点儿做得可比廖氏好多了。
“母亲,大嫂怎么还不过来,要不要儿媳派人去请啊?”廖氏方才没怎么说话,憋了这么久才开口,脸上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
其实这请安的时辰早就过了,众人待在这里如此久,无非就是在等还没过来的大夫人。
老夫人一听这话,原本还笑意绵绵的脸,立刻就绷紧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少人心底长叹了一口气,这迟迟不来的向氏也是爱作的主儿。
“老夫人,大夫人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十六爷又发热了。一大早起来就吐了一回,她一直忙到现在,实在脱不开身,给您告个假不来请安了!”外头传来小丫头的回禀声。
屋内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悄悄地瞧了一眼老夫人。果然老夫人的面色越发难看,就连廖氏在如此低气压的情况下,都没敢说什么话再刺激老夫人。
“十六爷虽说生产的时候受了些罪,不过之前若枝养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孱弱。向氏还是不会带孩子,偏偏要逞强!”老夫人冷笑了两声,再开口语气就有些冷了。
众人只是应了两声,却无人敢去接话,以免触了老夫人的霉头。
“罢了,只是可怜若枝与十六哥儿骨肉分离了!”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倒是慈悲为怀的。
只是她这句话却说得有些过了,十六爷再如何,向氏也是他的嫡母。老夫人说逼得若枝骨肉分离,好像要替若枝撑腰似的,完全没把向氏放在眼里。
“无事的,奴婢身份低贱,只要夫人把十六爷养得好好的,奴婢日日为她烧香念佛求平安!”若枝十分懂得看眼色,立刻掏出锦帕按着眼角,瞧着好不可怜。
“去给大夫人传话,她带孩子辛苦了,但是也不能忘了十六爷的生母。给若枝抬个身份当姨娘吧,免得日后有人说大夫人刻薄了!”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阴郁的神色消散了,相反还十分高兴,扬高了声音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外头立刻就有丫鬟应承了下来,跑去大房那边跟向氏说了。
方悦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只不过一次普通的早上请安罢了,没想到就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向氏仗着十六爷身子弱,就三番五次以此为借口不来请安,或许在方贤那里说得过去,但在老夫人眼里这就是挑衅。老夫人眼睛都不眨的功夫,就已经还击了回去,把若枝抬成妾。
显然在这两人的交锋之中,若枝得益最多。不仅孩子有了排行,是国公府的正经爷们儿了,她自己也抬成妾,日后总算有了盼头!
可惜作过头了就容易作死,到了晚上的时候,向氏那边就出了大事儿。
“姑娘,新夫人那边又闹开了。十六爷上吐下泻的,止都止不住,甚至出现昏厥的状况。请了好几位大夫来都不管用,方才五老爷拿了名帖去请太医过来,听说情况及其凶险,也不知能不能救过来了!”秋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瞧见方悦言还没睡,就将方才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方悦言正坐在桌前看书,她的发髻都散了,大衣裳也脱了。显然准备看几页就歇下了,没成想这都到了晚上还不安稳。
“人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新夫人如果被扳倒了,也是被她自己作死的!”方悦言头都没抬,嘲讽地笑了两声,低声感慨了两句。
老夫人也可谓是步步心机了,好容易把向氏引到了这一步。之前在国公爷面前失利,就丢脸又丢份儿,后来慢慢酝酿这几步棋。
从抢方贤的注意力开始,老夫人就在筹谋了。这只是开端而已,激起向氏心中的不服气。再到抢小辈儿这一步,向氏就一定会咬牙去争。结果争到了十六爷,还矫情地摆起谱来了,可不就是一作就死嘛!
现在十六爷的情况凶险,无论救不救得回,向氏都将留下一笔烂账。日后提起来,对她的名声都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