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叹气,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一口喝完。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夏凉促狭一笑:“你这么反感他,是不是因为,他也姓盛?”
夏凉喝酒的动作一顿,柳眉倒竖:“你晚饭吃咸了?”
江姜哈哈的笑,裹紧身上的棉睡衣,搓搓手:“哎,睡觉睡觉。说出来心情好多了。”
夏凉白眼一翻,没好气:“你心情好了就给我添堵?不肖子孙!”
江姜嘿嘿笑,不再吱声,晃悠悠准备下楼。
夏凉跟在她身后,突然问:“如果不考虑那些呢?”
江姜的脚步在楼梯口顿住。
“有时候,不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单纯的享受爱情,其实也不错。”夏凉的声音很低,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江姜说话。
阁楼里没开灯,三角形的窗户透进一片明晃晃的月光,凉凉的铺在她的脚边。
她已经卸了妆,白净的素颜藏在阁楼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感性让她显得脆弱又哀伤。
江姜侧身看着她,半晌,朝她伸出手:“既然都能想得开,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找找自己的幸福了吧?”
夏凉缓缓把手指搭上江姜的手心,笑了:“少来教育我。扶哀家就寝~”
一阵笑闹,小阁楼重归安静。
经年的尘埃在月光中缓缓飘落地面,角落里脱了漆的小木马无声轻晃。
*
大年三十,全家人都起了大早。
盛阳终于不是唯一一个早起的怪咖了,他像往常一样穿着白色卫衣和灰色运动裤下楼,准备去厨房帮忙准备早饭。
“哎呦小阳,你怎么今天还穿这个呀!”二婶子第一个发现了他,拽着他嗷嗷的喊。
盛阳一脸懵,这才发现家里无论大大小小男女老少,都穿着齐齐整整的新衣服,而且色调十分统一,无论酒红殷红正红,反正总得有一件红的。
打眼望过去,一片红红火火之中,只有他一个灰扑扑白惨惨的,十分扎眼。
他挠着头,脸部肌肉有些僵硬。
王芳芳听见二婶子的召唤,应声而来,手中抱着一件亮红色羊绒衫,款式简洁,针织细密。
“来来来,我刚还去你屋里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先下楼了。来,这件羊绒衫给你,妈妈给你的新年礼物!”
王芳芳不由分说的把羊绒衫塞进盛阳手里:“快去换上,让妈妈看看好看不?”
盛阳抓着毛绒绒的羊绒衫,又一次鼻子发酸:“您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王芳芳朝他眨眨眼,一脸的神秘:“快去换上~”
盛阳应声,上楼换上羊绒衫,想了想,又换掉运动裤,找了条正式点的黑色休闲裤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