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脆弱,进入林府的这段日子,苦楚吃过不少,且大多数都不能为外人道,若她做不到自我排解,早就熬不下去了。
但人就是这般奇怪,没人注意时还能维持坚强,真得到了劝慰,眼泪反倒止不住。
那些藏起来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可以尽情地宣泄出来,因为心底知道对方足够安全,愿意接纳你的所有任性,所有负面情绪。
大少爷听着她的小声呜咽,感受着泪水浸透衣料的凉意,心底软成了一片。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用温柔当做诱饵,引着她交待自己和二弟的关系。但当真相摆在面前时,得知确实是二弟强迫她时,他却并没有多高兴。
那些泪水像是一根根针,刺到了他心尖上。
大少爷轻轻用手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了。”
宛娘从他的肩头抬起脸,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脸颊上湿漉漉的全是水迹,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的气息还没喘匀,小小地打了个哭嗝,胡乱拿手抹了把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失态了,还请、请大少爷不要怪罪。”
瞥了一眼被泅湿的云纹袍:“奴婢会将少爷的衣裳洗干净的。”
林羲又无奈又觉得好笑,手指弯曲在她哭红的鼻头上刮了一下:“我去给你拿药。”
宛娘羞得耳根发热,等大少爷转过了身,她愣愣地摸了一下刚刚被触碰的鼻尖。
脸上更烧得慌了。
大少爷摆了两个小瓷瓶在桌上,先是挖了一些药膏放在指腹搓热,随后才碰上她的眼周,以打圈的动作缓缓向周围的肌肤涂抹。
除了一开始上药的时候会有点刺痛,其余时候都舒适得让人忍不住想闭眼沉睡。
宛娘睫羽颤动,微微睁着眼睛看他,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