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不想。”殷呖呖连连摇头,“我觉得,哪怕是守活寡也无所谓了。”活着最重要……

“要是我想让你留下来呢?”他看向她,漾着亮光的眼神,有点勾人。

殷呖呖向来很有骨气,刚张嘴,看见他扯了扯衣襟,露出惑人的一片风光。

“那……那好吧。”她吞了吞口水。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笑,眸底攒动亮芒像剪断的星辰碎粒,一掉进去,就叫她星云里迷了方向。

她赶紧晃晃脑袋,告诉自己这是缓兵之计,先把他骗住,然后趁他放松警惕溜走,再去把太尉和丞相绑了!

对!没错!

这计划,简直完美!

然而再完美的计划也有更完美的破解方案,殷呖呖明白了什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整座皇城,朦朦胧胧的,看似祥和平静,可哒哒的朝皇宫涌去脚步声,暴露了,此夜并不平静。

殷呖呖觉得此夜哪里是不平静,分明是平日里暗涌的风浪化作了能掀起狂风骤雨的惊涛骇浪。

多年以后的京城,依旧记得此夜,挂在长空的月被层层云笼住,透着些红光……

第59章 风波止

殷呖呖彻底睡过去之前,听见耳边的一声叹息,温柔至极的呢喃。

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后的念头是她要回去告诉老爹,易鹤安会吃人,她要解除婚约……

脑袋昏昏沉沉的,睡梦里,她好像听见金戈铁马声,慌乱逃窜的脚步,与哀嚎。

她想睁开眼皮,但耳边又听到低低的哄声,还有轻轻的拍抚,疲倦至极后的困意再度席卷了她。

真正醒来,是在一阵摇摇晃晃中,她努力了好半天才睁开眼。

想抬手揉揉眼睛,然而浑身酸软无力,比她被老爹罚几百个深蹲加扎马步后还要难受。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脸一红,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的是硬邦邦的木墙。

不等她反应过来,“砰”的一下,她感觉整个人被颠簸了一下,头撞在了木墙,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是贡院,是马车厢!

而她正睡的也不是床榻,而是铺在车厢里的被褥。

她立刻想站起来一看究竟,可两腿一软跌坐在车厢里,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没有力气。

该死的易鹤安!

她缓了一会儿,车厢还在摇晃着,车轮辘辘地碾压过地面,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她抬手拍起木墙,喊道:“停下!”

一出声,嗓子哑极了,沙沙的。

她赶忙闭了嘴,这什么鬼声音!

然而马车没有停缓下来的趋势,她的手攥起来,狠狠地捶打起车厢,“停下!要不然我跳下去了!”

马车这才停下。

“殷姑娘。”从车厢外传来声音,居然是曹切,他声音满含倦意,“你不要胡来。”

“曹切?”殷呖呖怔忡了片刻,“怎么是你?易鹤安呢?”

她急忙从车厢出来,极目四望,天空阴沉沉的,不见阳光。

一条长长的古道,周围是一片冷风习习的平原,几道草木凋零而倍显孤寂的山丘,枯草随风曳着。

她上前将曹切揪起,“这是哪里?!”

反正不是京城。

也没有易鹤安。

她松开曹切,朝马车前走去,要将马与车厢分开,“我要回去。”

“殷姑娘!”曹切声音着急,“京城乱了!”

他伸手将马拉住,怎么也不让殷呖呖解开绳索,“易兄让我送你出来的,你别回去。”

“那他呢!”她攥着缰绳,眼睛有点红。

“事后,朝纲要经历一番肃清,殷姑娘那日在贡院也听到莲花之辩了,朝廷多数已倒向二皇子,太子殿下可用之臣寥寥无几,所以易兄需要与仅有的几位大人辅助殿下,清理朝堂。”

曹切语罢,眉眼一抹凝重,这回,大晋恐怕要元气大伤。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的信笺,他此番得速速回红鲤镇。

因红鲤镇及周遭的镇子,可都是易老爹曾经的门生,调他们回京,才能尽快填补空职,重新稳住朝堂,否则,是给外邦可趁之机。

“那倘若,最后不是表哥登位呢?”殷呖呖一字一顿地问他。

他们怎么能确定,殷家的旧部能及时赶到。

倘若,最后赶到的时候,丞相他们已经破了宫门,拥立其他皇子为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