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的,赶紧让开!”
戚弦听到外面的人嚷嚷着走过来,她担忧地看了眼谢景洋。
宫中的侍卫出现在官道上,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睿帝发现谢家还有一个幸存者?
“没人知道我还活着。”看出她的担心,谢景洋解释道:“三皇子亲眼看着我服下毒酒,确定死亡后才将我丢到乱葬岗中。”
戚弦正准备安慰他,忽然意识到他今日听不见,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当时,我自己也以为必死,没想到竟然活下来了。起初虽然五感混乱,但是我的意识清晰,还以为是到了地府呢。”
他轻笑一声,继续道:“后来清楚自己还在大夏,就混在流民里出了京城,打听到三皇子已经登基。一个月内,他清剿了许多太子的残余势力,也确实认为谢家已经无人生还。”
外面的侍卫依然咄咄逼人,车夫知道对方是皇宫里的人后,完全没了刚才不耐烦,只能哆哆嗦嗦地求饶。
戚弦决定帮车夫解围,顺便打探下对方此行的目的。
为了防止他们搜马车,她拿出一盒胭脂递到谢景洋手上。
“……”谢景洋看着盒子里水红色的膏体,眼神复杂。
戚弦沾了一点抹在他脸上,表情颇为认真。
“好吧,我知道了。”谢景洋认命地点点头,“下个镇子记得买点笔墨,比起这个,我宁愿变成黑脸。”
“里面的人出来!”
听见侍卫吼了一声,戚弦不再耽搁,戴好面纱,披上长袍,然后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求您了求您了……”
车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两个宫中侍卫打扮的年轻人正满脸怒气地大声咒骂着。
戚弦低头行礼,“两位大人,小女子正欲前往临江县投奔亲戚,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请海涵。”
边说着,边从拿出一个荷包递到面前侍卫的手中。
那人拿着荷包掂了掂,脸色好了不少,“也没别的事,你们赶紧让开路,若是惊了贵人可是担待不起。”
戚弦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果然见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往过走来。
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尾,中间一辆绛色琉璃华盖马车,看这阵仗,马车中的人必定是宫中权贵。
戚弦收回目光,艳羡地惊叹,“那马车可真漂亮,里面坐的肯定是位贵人吧!”
刚分完小荷包里的银子,侍卫们心情愉快,也就多说了几句。
“那可是圣上最宠爱的柔贵妃,自然要用最好的马车。”
“眼皮子浅,这算什么好马车,你去看看皇后娘娘的凤撵,哎哟那金光灿灿的样子,怕是能闪瞎你的狗眼。”
毕竟是皇后,而且还是一个娘家手握兵权的皇后,肯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竟然是贵妃娘娘,小女子真是开了眼界!”
戚弦不想继续和他们讨论马车,轻声细语地换了个话题,“也不知贵妃娘娘来此地做什么,这里比京城危险多了,幸亏有两位气宇轩昂的大人护送。”
“贵人的心思,咱们怎么知道。”这人对她的马屁丝毫不在意,“别在这胡乱打探,赶紧把你那破车赶到一边去。”
另一个侍卫倒是被夸的面色得意,嘴巴一顺,就说出了从别的地方打探到的消息,“据说香华山上的观音庙挺灵验的,贵妃娘娘想为圣上开枝散叶,就巴巴地从宫里跑到这来了。”
“呸,也不怕话多了闪舌头。”
眼看队伍马上到跟前了,他们又催了几句后回到队伍中。
戚弦问到了想要的信息,也不再停留,请车夫将马车赶到一旁的林子里。
然而,刚走几步,有人直接掀了帘子。
“你,出来。”
来人面色严厉双眼如炬,看装束应该比方才两人官职要高。
戚弦心脏狂跳,慌忙扫了眼谢景洋。
“大人,我大哥他……”
那人打断她,“别磨磨蹭蹭的,柔贵妃要见你。”
“见我?”
看他更加不耐烦,戚弦赶紧起身下了马车。
心里松了口气,没有认出谢景洋就好。
跟着他走过去,远远就瞧见身着华贵杏色长裙的杜水柔。
戚弦在她面前福身行礼,却被旁边的丫鬟大声嘲讽道:“哪来的山村野妇,没有一点礼节,还不快跪下。”
看了眼漫不经心抚着衣摆的杜水柔,戚弦淡淡一笑,弯腰跪在地上。
“贵妃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