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和萧璐母女二人在殿中携手哭得情真意切,守在殿门的两位女旗卫转头看了看彼此,只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有说话。
宸妃又陪着萧璐说了会子话,眼看着窗外夕阳西斜。
“母妃今日就说到这儿吧?”萧璐主动说到。
“哎,瞧我,今儿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宸妃蓦然反应过来,顺着萧璐看向窗外。“那母妃这便回去了,过会儿你记得让鹦哥把那碗药膳热来给你吃。那是有大效用的,一日都不能断。”
萧璐起身送了宸妃走到殿门处。
“母妃,我记下了。”
“嗯,还有你要绣花打发时间,母妃不说什么。”宸妃转身欲走,却又返回来殷殷嘱托。“只是你别一坐在绣架前头就忘了时间,你身子还虚得紧,莫要熬坏了自己身子和眼睛。”
“好。”萧璐一副乖顺的模样,对宸妃的嘱托样样都应了下来。“母妃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送走了宸妃,不待萧璐多看上一眼外头,负责守在门外的两位女旗卫就已经抬手将殿门关上了。眼看着殿门慢慢关上,萧璐依旧站在原处没有动弹一步,直到鹦哥过来呼唤。
“鹦哥,我现在有些饿了。”萧璐笑着转回了身子,对鹦哥说道。“你去把母妃方才带来的药膳热了端来吧。”
如今的萧璐,让鹦哥下意识地心生惧意。听了萧璐的吩咐,她立刻应声出去了。
萧璐殿外头的女旗卫不止负责看管萧璐,还负责每五日轮流到楚帝跟前回禀萧璐近段时间的变化。
从最开始被幽禁时的失魂落魄,到现在的异常乖巧,萧璐像是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
楚帝听罢今日女旗卫的禀报,倒是没说什么。
吴川见楚帝迟迟不曾发话,便示意那名女旗卫先行退下。
可今日轮值过来回话的那名女旗卫看着却有些犹豫的模样,竟并没有立刻退下。
“是还有什么关于大公主的话没有禀报吗?”吴川是个人精似的人物,看着女旗卫犹豫不决的样子,自然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的。
正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楚帝,听到了吴川说的话,马上抬起了头来,同样看向了那名女旗卫。
“回陛下,今日大公主殿下送宸妃娘娘出殿的时候,臣就正好站在殿门前。”女旗卫顿了顿才又说到。“臣闻见大公主身上有股被冲淡了的血腥气,臣奉命守在大公主身边这些时日以后,知道这几日不该是大公主来葵水的日子,那血腥气就萦绕在大公主的身上,想来应该是大公主身上有了什么外伤。不过臣观察了大公主的气色,那伤应该并不严重。”
楚帝听后,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来。
“你回去吧,那伤既然并不严重,便不用管她了。你们照例还是每五日来回一次话,下去吧。”
听罢楚帝的吩咐,女旗卫便下去了。
楚帝面色不豫,吴川递上一杯清心茶来,送到了楚帝的案前。
“陛下,先喝口茶吧。”吴川轻声说道。
“你说说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楚帝压着火气喝了一口茶,冲着吴川问道。“她伤了妹妹一点悔过之心没有便罢了,皇后和皇贵妃都再三劝朕,别处罚她太过。一方面莫真的毁了她的终身,一方面也是别让她们姐妹二人真的结下仇来。”
“陛下对儿女的一片慈心,大公主应该是知道的。”吴川劝道。“许大公主只是不小心伤了手之类的,再说大公主最近的表现不是好了许多吗?”
“哼,上一次她不也是如此。初时不是大闹、就是不言不语,后来倒是乖巧伶俐了起来。”
实际上,昨日皇后便来凌云殿求见楚帝。皇后和楚帝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试探着提及要不要提前放萧璐出来。
毕竟距离萧璐的婚期没有多长时间了,虽然宫中一直以萧璐静养为由解释了在赐婚后萧璐在任何场合都未曾露面的事情。这个借口用上了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可以用得时间长了,就容易让人瞧出不妥来。
楚帝有些犹豫,虽然听着负责看管萧璐的女旗卫回话的情况来看,萧璐这些时日老实了许多,不仅数次向前去探望的宸妃认错,最近这半个月来,她让人寻来了绣架、锦缎、绣针和彩线,绣花来打发时间。
可楚帝还是担心,萧璐出来后仍会故态复萌,更是担心萧璐会在婚期前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萧璇脸上的伤养得很好,伤口上的痂壳脱落了之后,她的脸上仍旧光滑细嫩,没有留下一点疤痕来。
萧璐心中对萧璇的偏见和执念,在楚帝看来只怕是没有那么好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