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候顺道说了楚帝钦点长子回帝都后就去宫禁卫报到的事情,段少澜知道后真心为他高兴。要知道科举向来是寒门子弟的晋身之路,出身高门的人多数不会选择和天下数以万计的举子们挤这独木桥。
锦旗卫常年为楚帝在外办差,说起来若是真有本事的人,在锦旗卫中晋身的机会自然比在宫禁卫中要多得多。
不过宫禁卫能够更多的在楚帝眼前露面,总之无论是锦旗卫还是宫禁卫,都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送走了南安候父子二人,段少澜便回来了。
“人送走了?”萧璇刚刚喝完了一整碗的苦药,皱着眉头看着段少澜回来了。
“嗯。”段少澜重新坐到了萧璇的跟前。“陛下钦点了南安候的长子入宫禁卫了。”
“哦,父皇可是很难得主动开口要人入宫禁卫的。”
宫禁卫和锦旗卫都是直属楚帝管辖,不过宫禁卫全权负责护卫宫城的安全,因为更加接近帝王,选人的标准比宫禁卫还要严格许多。
萧璇隐约还记着昨日在出事之前,就有人来报说昨日的头名正是南安候长子。
“他的母亲与母亲交好多年,他小时候还经常到我们府中玩耍呢。”绿林给萧璇端来了果脯,段少澜接过来,选了一块送到萧璇的嘴边。“我们的骑射功夫都是由炼叔启蒙的。他天资不错又肯用功,炼叔夸他可要比我夸得多。要不然昨日那些比他年纪还大几岁的世家子弟不会都赢不了他,让他得了头名,这样才能在陛下跟前出了头。”
“哦,南安候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家的条件在宗室中不算出挑的,不过世世代代人缘都很好。”萧璇嘴里含着果脯,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口中苦涩的汤药味道。“我见过他家的女孩儿,大方端庄,和谁都能处得好。如此向来,他家的长子应该是不错的,不然父皇也不会看中了他。”
萧璇乖乖地在营帐里头歇息了好几日,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头两日段少澜都在营帐中陪着萧璇说话,生怕她一个人坐在帐中无聊。
后来萧璇就撵着他出来了,春猎时是难得的交际机会,段少澜头一次以驸马身份参加春猎,总不能一直待在帐中不出去吧。
“你陪着我六哥出去打打猎吧,不必每日都守在我身边了。”萧璇身上、脸侧的那些小伤口其实早就没什么了,连太医都说她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只是伤口的结痂还没有掉,她不愿意出门让人看见。“我身边还有绿林、丹橘她们陪着我说话呢。”
“好,我知道了。”段少澜自然是满口依着萧璇来。
结果第二日一早,段少澜就去找了萧珺。萧珺听了自己营帐外侍从的通报,连忙让人把段少澜迎进了自己的营帐。
萧珺才起床没多长时间,段少澜进来的时候,他刚换好一身衣服。
“你不是一直陪在璇儿身边吗?”萧珺疑惑着开口问他。“怎么今日一大早地来我这儿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无事,公主大约是嫌弃我了,一早起身就撵着我过来寻殿下。”段少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说春猎难得,让殿下带着我去打打猎。”
说来段少澜其实并非头一次参加春猎,不过往日他都是以锦旗卫的身份跟随御驾出行的,自有自己的差事要忙。
“那正好,前几日我都陪着父皇,看着二哥也是日日凑在父皇身边,我正好也懒得再去了。”萧珺拍拍大腿道。“你既然来了,就陪着我出去跑跑马,你这阵子在兵部听说也忙得很,趁着难得的机会好好松快松快。”
营帐中的萧璇见段少澜终于是走了,连忙让绿林拿来镜子。
“公主,太医昨日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奴婢们,说让奴婢们看着你不许动脸上的疤。”见萧璇接了镜子照脸,手也跃跃欲试地往脸上摸,丹橘赶忙上前劝说道。“当心留下疤痕。”
“哎呀,我不动,就是摸摸看而已嘛。”萧璇的脸侧有不少被树枝划出的细碎伤口,伤口虽浅,但是由于数量太多,看着还是有些恐怖,萧璇忍了好几日的功夫没照镜子呢。“你们与我说真话,我的脸看着难看吗?”
因为结了疤,不仅看起来有些恐怖,摸起来也是麻麻赖赖的。
“公主,太医都说了你的伤口浅,过两日疤就能掉了。”绿林也上前说道。“公主天生丽质,哪里会难看呢?”
“我不信,你们都在哄我呢。”说着说着,萧璇手上轻轻使力,一小块乌黑色的痂壳就掉落下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璇自己下了一跳,赶紧重新拿起了镜子,仔仔细细地照了一会儿,才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