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柳皇贵妃不传话,萧璇本来也是准备着今日便进宫一趟的。
第二日一早,她收拾停当后抱着旻哥儿登上了马车,进宫去了。
柳皇贵妃一见到被萧璇抱在怀里的旻哥儿,立刻笑逐颜开地从榻上起身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旻哥儿睡好了吗?”柳皇贵妃关切地询问道。
“他一向是早睡早起的,每日起得比我都早呢。”萧璇把怀里的旻哥儿调转了过来,说道。“你瞧他精神着呢。”
柳皇贵妃凑过去一瞧,旻哥儿正睁着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呢,果然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
“快把旻哥儿给我抱抱吧。”柳皇贵妃着急忙慌地要抱旻哥儿。
“如今他可沉手了,母妃先坐下吧。”柳皇贵妃的身体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虚弱了不少。
柳皇贵妃看了看旻哥儿浑圆的腮帮子,不禁失笑,也听从了萧璇的话重新坐回了榻上。等她坐下来之后,萧璇这才把旻哥儿放到了她怀里头。
“你也快坐下吧。”柳皇贵妃抱着旻哥儿好一顿稀罕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还在一旁站着的萧璇。“让你进宫来不止是我想旻哥儿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与你说。”
“我见母妃看到了旻哥儿之后,眼里就彻底没了我,真是让人伤心呐。”萧璇佯装伤心的模样,在一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母妃让我进宫应该是为了昨日镇国公进宫的事情吧。”
“我倒忘了,以你的身份要知道镇国公府的消息比我便利。”柳皇贵妃让宫女拿了一筐稀奇玩具放到身边让旻哥儿挑选。“你觉得皇后能拦得住镇国公和陛下吗?”
“镇国公是生父、父皇是丈夫,皇后娘娘昨日的动作不过是枉自挣扎罢了。”萧璇嘴角带笑,欣然说道。“再说了,我从端素郡主那里得知,在镇国公世子离世的那一日,镇国公世子夫人曾跪求镇国公将世子位不要传给自家嫡子,而是传给少澜的母亲。”
“哦,真的吗?”旻哥儿手里拿了一个迷你的绣球,那个绣球的四周缀了许多银铃铛,旻哥儿拿在手里稍微晃动一下,银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柳皇贵妃一边看着旻哥儿,一边迟疑了半晌才问道。“这话竟然是镇国公世子夫人主动提出来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的意见和母妃不一样,我觉得镇国公世子夫人是难得聪明了一次。”萧璇俯身摸了摸冲她炫耀绣球的旻哥儿,说道。“镇国公府如今的情势只有交到少澜的父亲手中才能够走得更加长远,镇国公世子夫人膝下只有两位嫡女,她的长女嫁到了大舅母的娘家贺家,据说当年为了嫁女世子夫人颇使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导致她的长女至今被婆婆刁难。她的-幼-女-在段少游出事的档口实在难寻一门合适的婚事,最后她是求到了端素郡主那儿才为-幼-女-定下了一门清贵人家的婚事。”
“你的意思是?”柳皇贵妃心中会意,挑眉问道。
“和母妃心中猜想的一样。”萧璇逗弄旻哥儿,让他把绣球抛给自己。“她的嫡子们以后即便身上没有爵位,就算分家出去也会得到一份家产。可是出嫁了的女儿就需要势大的娘家撑腰了,镇国公府日后越好,她的两个女儿才能在夫家得到更多的尊重和照拂。她也知道自己的意见其实对镇国公心中爵位日后的归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但是至少这个话先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个人情她已经留下来了。”
“是啊,连她都回过神来了,偏偏宫中的皇后还会当着你父皇的面儿浑闹。”柳皇贵妃说道。“昨天昭阳宫传出来的消息是她气急晕厥,今日一早我就去昭阳宫探病了。难为了她本就是装病,还要特意在自己脸上敷了一层-白-粉-才好见我。”
“母妃何时这般促狭了?”萧璇失笑说道。“知道皇后是装病,还专程去一趟昭阳宫探病,你不怕让皇后娘娘让你吃上一顿闭门羹啊?”
“如今这样的情形,别的宫妃她可以不见,就是我她不得不见。”柳皇贵妃是萧璇的生母,萧璇嫁给段少澜。“上次暗中害我的人多半就是她了,她那个时候还能假惺惺地来颐华宫看我病情。我自然是要借着这个风头,把这个人情还回去的。”
皇后虽然对外常年称说自己体弱,可是她在宫中数十载的各种珍贵药物、补品吃下来,即便她的身体比不上常人般康健,也还是不错了的。
偏偏昨日那样的情景,皇后实在想不到法子能够收场,只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口吐鲜血装晕才能草草收场。
后宫的妃嫔们得知皇后在凌云殿晕厥的消息后,不论是真关切还是假殷勤,今日一早不少人都去昭阳宫门外探病去了。
皇后昨日是装病,自然不会轻易见人,好不容易让锦绣出去打发了一波又一波的嫔妃,谁料到昭阳宫门外的人还未彻底散去,柳皇贵妃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