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今日你是穿常服还是朝服?”楚帝今日前来却是一反常态地,先让身边的吴川过来报信一声,锦绣心中不免存疑,纠结了半晌才小声问了皇后一句。
“穿上朝服吧,再带上我的七珠朝凤簪。”皇后看着镜子上了妆看起来要精神多了的自己,缓缓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皇后的朝服一般一年里头只会穿上几次,不过平日里头也都是精心洗过熨烫好了的。“娘娘稍候片刻,奴婢正就派人去取过来。”
楚帝走进昭阳宫的时候,迎面看见的就是穿着皇后朝服身上站着宫人的皇后。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原本站在台阶之上,再看到楚帝走进来后,在锦绣的搀扶之下她快步走下了台阶,行至楚帝面前约莫五六步远的时候,皇后忽然屈膝向楚帝行了大礼。“向陛下请安。”
“自从上次一见后朕听闻皇后又病了许久,皇后身子羸弱就不必多礼了。”楚帝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叹息着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来扶起了皇后。“不过前些时日朕手边朝务繁忙,实在没顾得上过来探望你。今日难得空闲,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楚帝话音刚落,吴川带着十来个内侍捧着东西走了过来。
“云南那边前不久又上贡了许多品相极佳的补药和老参,朕特意让太医院的人选了好的,今日让人都带过来给你。”楚帝扶着皇后往正殿的方向走了,锦绣立刻低下了头小碎步退开了一些。“你的病情朕问过了太医,你的身子虽然是弱了一些,不过太医向朕保证只要你心境平和、好生将养着便是不会有大碍的。”
“臣妾谢过陛下关怀。”皇后和楚帝走到殿中,先后落座下来后。“锦绣,替我把东西都收下来吧。”
锦绣点点头,带着人将楚帝带来的补药都收了下去。
等到宫人又上了茶水、点心过来后,楚帝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陛下今日前来应该不只是要探望臣妾吧?”一帝一后相对沉默了很久之后,皇后主动开口问道。“想来是镇国公府的爵位之事,陛下已经下了决断了吧?”
“朕今日来不止要说镇国公府的那桩事情,更有一件关乎国之根本的大事要过来知会皇后一声。”
“国之根本?”皇后口中下意识地重复着说道。“陛下说得难道是......”
“皇后应该猜到了。”楚帝索性直接摊开来说道。“关于东宫的储君人选,朕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三日后册封太子和晋瑧儿为谨亲王的旨意会同时发出。”
“瑧儿要升为谨亲王了......”皇后口中喃喃自语,心中亦是凉了大半截,一时之间皇后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在椅子上都要坐不稳了。
册封太子和萧瑧晋位为谨亲王,这意味着萧瑧彻底地输了,楚帝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猛地击中了皇后的心脏一般,一霎那间皇后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皇后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看着皇后摇摇欲坠的样子,楚帝移开了视线,不忍地继续说道。“瑧儿成为谨亲王后,会立即前往封地就藩。理国公夫人病重,理国公-上-书-求朕允准瑧儿的正妃胡氏暂留帝都。朕顾念着瑧儿的孩子们尚且年幼只怕耐不住长途颠簸,决定让瑧儿的正妃胡氏、侧妃廖氏带着孩子们暂留帝都王府旧址居住。另有侧妃何氏,陪伴瑧儿前往封地伺候瑧儿、料理家事。”
“咳咳咳......”楚帝的一番话着实打击到了皇后,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锦绣跪在皇后椅子边上连忙为皇后抚背顺气。“瑧儿到底是臣妾的养子,陛下偏要这个时候匆匆让他就藩离开,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他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结发夫妻一场,看着皇后咳得几乎气竭的样子,楚帝都难免作难了起来。“但是比起他做的事情,朕还愿意让他以谨亲王的身份离开帝都就藩,已经是朕的一片慈父之心了。”
“陛下难道就已经认定了瑧儿有罪吗?”皇后推开了锦绣的手,努力促使着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后,追问楚帝道。“陛下就没有给瑧儿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吗?”
“事情是锦旗卫查清的,他是朕的亲生儿子,朕给了他在朕面前辩白、解释的机会。”楚帝说道。“锦旗卫得力,他做下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证据确凿地摆在他面前的。他见了证据、证人、证物等,倒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老老实实地认下了罪。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强词狡辩,朕才会给他最后的体面,让他还能体体面面地离开帝都。”
“既然如此,陛下都已圣心决断了,何必还要过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皇后听到这儿,无力地瘫倒在椅背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