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征软绵绵的靠在墙上,看着温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成效。
温晴要是真看不惯自己,根本就不会多这事儿,喝就是了,喝醉了往上面一抬就行,如今这劝酒的架势,怎么看也是当成自己人,担心着身体。
心里喜滋滋的爽。
白征这历经磨砺的妖孽最擅长的就是洞悉人心。
做出点儿什么事来,看起来无厘头,瞎胡闹,可是都有着目的性,就算有时候没什么目的,但是对方的反应总会让他放在心上分析,咀嚼再咀嚼,分析出好坏利弊来。
毕竟,这次的审讯过程,白征终于在温晴面前展露出了属于白大少的部分黑暗面,他真心怕对方会转不过弯来,于公于私都得上心
温晴的行动倒也不算出乎他的意料,会被拦酒也是必然,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有耐心,还顺着他的话走,虽然说连哄带骗的忽悠,但是这种姿态,多少让白征心底有了几分期待,也许自己不用等那么久了……
温晴拿着一瓶红酒回来,白征没再折腾,顺着她的意思上了楼,只是一进卧室就开始抽风,死活让温晴陪自己喝。
温晴负责白征的安保,任务期间绝对滴酒不沾,可是想走又走不了,就只能给白征倒了半杯红酒,不远不近的靠在桌边沉默着。
白征接过酒,咯噔都没打一下,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温晴连阻止都来不及。
喝完,白征憨笑着将酒杯又递了过去,嘴里说着,“葡萄酒?葡萄酒这玩意儿顶个屁事啊?我不喝这玩意儿!”
温晴默默把酒杯拿了过来,有些迟疑的问,“心情不好?”
白征这货暗地里琢磨了一下,脸面上还装的跟真的似的,心里却开始分析了,他家小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借酒消愁?
于是,白征眨巴着眼,僵硬的笑开了八颗牙齿,“什么心情不好?我哪儿心情不好了?我他妈的就是个铁人,那些跟我有屁关系,我就是个屁,噗……放了,没了……”
温晴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通常来说,喝醉酒了要不就是特开心,要不就是心里堵不舒坦,可白征明显不是开心那么回事儿,再加上这种强烈的反驳语气,不可避免的,温晴就想到了尼克。
“尼克很有责任感。”温晴说。
“我知道啊,记着得,记着得!一起快四年了,呵呵呵……都记在心里呢。”白征嘿嘿的笑着,视线落在了酒杯上,示意他继续倒酒。
温晴再次递过来的酒杯只有浅浅一层红酒,殷红的液体透析着阳光,斑驳的洒落在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的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却被红色液体的倒映映衬得柔和了几分。
白征睨着他笑,慢慢的接过了酒,趴在了床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你怕我喝醉了吧?你不是在呢吗?有你在,你们在,我喝点儿酒算什么?”
温晴微微蹙眉,不太明白白征的意思。
白征将头枕在手臂上,浅眯着眼看他,浓密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情绪,“你相信我从来没醉过吗?”
温晴眉心又夹紧了几分。
“不过看到你在身边,我觉得,就算喝醉了也无所谓。”这么说着,白征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了一点星亮的笑意。
温晴第一个反应是又被骗了,只是怒意还没升起,她就品味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心火顿时被浇得*,连烟气都没冒出来,甚至带着心疼。
白征这句话说的很平淡,就像在说吃饭了吗一样,没有任何的语气助词,只不过是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却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同情。
因为时刻都在演戏,害怕暴露,所以不敢放松自己,这些年,这个男人过的就是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吗?
或许,这才是想求一醉的原因吧?彻底的放开自己。
白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温晴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难得的安静。
闭上眼的男人有一种很单纯的感觉,细碎的刘海遮挡了眉宇,窗外散散漫漫的阳光照进来,头发染成了浅浅的棕色,蓬松着,跟在第一次见他时的英朗又很大的区别,脱去了那身衣服,在黑色地带游走,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桀骜不驯。
温晴很难把这么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与在之前的男人放在一起,无时无刻的算计,挑逗,蛊惑,黝黑深邃的眼能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让人防不胜防。
那双眼,那张脸,就像特工的标准教科书一样,绝对不会透露出主人真正的面目。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副能够把死人说活的伶牙俐齿。
过了一会,白征突然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望过来,将酒杯递前了一分,“我不喝了。”
温晴的被看的一头雾水,突然发现这他妈才是真正特工的料啊,随时心情都在变,这又不喝了,而且说到底,是开心不喝了?还是难过不喝了?
温晴揣测着,拿过了酒杯,真心觉得和这种人没办法沟通。
下午白征下楼的时候神清气爽,细碎的发丝上带着水珠,显然洗过了澡。
“下午有一批武器运到菲律宾,你去不去。”何瑞看着白征浅笑着说道,眼底闪过一丝的光芒。
“温晴他们的?”说完白征头上盖上毛巾,把自己丢进了沙发。
“嗯,我等下会和温晴说。”
白征想了想,“你带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何瑞面带古怪,“到时候我开另外一辆车。”
白征一下笑了起来,了然道,“怎么连这事儿你都担心?不嫌累得慌?”
“我鸡婆可以吧?你去不去?”
操,那是你看上的婆娘,要是我离得近了,搞不好沾上什么腥味,没必要的麻烦。
白征摇头,还是坚持不去。
直到晚上回来,何瑞才知道白征为什么不去。
原来道上鼎鼎大名的白大少,洗手做汤羹,转型玩‘人夫’。
最可怕的是,他让一群特种兵,大老爷们儿,全都围上了围裙,不拿武器拿刀叉。
很明显这是一个烧烤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