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征和曲军在一起呆了一天,其中国安局总后勤的高级参谋也通过视频会议参与了这次的讨论。
重中之重就是恐怖势力,而生物武器不过是取信加麦尔的一个手段,至于毒品问题,事实上并不归国安局管,但谁叫加麦尔什么都在做,什么都敢做呢?
毒品向来由公安系统在负责,武力拦截和打击也是由武警负责,但是既然白征这边摸到了‘金新月’的线,国安局自然要与公安局及军方资源共享,并寻求两者的技术和武力支援,所以由军方提供士兵护送白征进入毒品网,而公安局布下了十多年的网也准备收起,埋伏在关键人物身边的内应也要浮出水面。
怎么合理的调配资源,安排行动,已经让国安局的参谋们开了无数次的会,只希望这次的行动可以一举成功。
这就是说,国内唯一和加麦尔联系上的白征如今处在了最关键的位置,也是最危险的风口浪尖。
他躲不了,闪不过,还得义无反顾的往里面冲。
其实白征说自己怕死,但是他做的事却绝不是怕死的行为,真要说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儿大无畏的感觉。
曲军在这一点上很佩服白征,虽然嘴里有时候不着边际,但是有什么难题却从不会含糊。“
他也心疼,却没办法,劝慰的话毕竟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会议才散了。
白征手里捏着当天返回菲律宾的机票回了家。
温晴还坐在老地方看电视。
”怎么没出去逛逛?“
温晴有点儿赫然的开口,”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
白征叹了口气,把机票掏出来丢在了桌子上,”只能再找机会了,我们晚上就得回去。“
温晴把机票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把桌子上的外卖盒子推了过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也叫了你的份。“
白征挺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却舍不得温晴这份心意,于是把饭盒拿到了微波炉里加热,那边温晴就开始整理行装。
”不用急,还有两个小时。“白征站在微波炉边看着温晴的动作,心里突然衍生出了某种臆想,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模样?
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却又时刻为对方想着,像是生活的一角和对方重叠,让彼此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那种平淡却温馨的生活。
微波炉的声音响起,白征把饭盒拿了出来,温晴随着这个声响缓缓直起了身,黝黑的眼先是锁在白征的脸上,然后游移到捧着的饭盒再转回到脸,像是再说,快吃啊,东西我收拾就行。
纵容和关心的意味十足,像是被绷紧到极致的皮筋猛的松开,在心尖上翻转弹跳,延伸到末尾的圆弧颤抖不已。
这一刻,白征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未经思考的说出了一句话……
”温晴,敞开心扉再了解我一次行吗?“
温晴的脸一僵,脑袋里瞬间空白,好半响才回过了神,在对方诚挚而满怀期待的眼中,莫名其妙的点了下头。
”……好。“
说完温晴忙转过身去收拾行李,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被白征。
而白征见了,顿时笑得眉眼皆弯,沉甸甸压在胸口的那些东西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任务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他扮演一个角色将近五年,隐秘的收集各类情报,只为了可以摸到一两条对国内形式有大用的线索。
加麦尔这条线并不是意外。
恐怖分子和军火商简直就是天生的如瘟疫般的搭档,到处散布恐慌和死亡,为的只是追求某种令人疯狂而偏执的东西,比如金钱,比如信仰,比如权势,又如白征这样,求的是祖国的安定统一。
或者,外人永远不会理解。
但是温晴一定能够明白。
只是这些秘密在未成为定局以前,它只禁止于小范围内的人流传。
白征有些害怕,或者说,是真的有些害怕。
英雄,他一直以为自己都是,都不怕成为英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没有成为英雄的特质,他无法处之泰然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也不过是个人,人身肉长,他还有无数的牵挂。
他可以在生死一线中做出最好的选择,找到最适合的道路,但是这般悬吊在脖子上的绳索在日益拔高的当口,他也会变得焦虑不安。
被给予了厚望的他如今正走在看不到底的深渊裂隙上,脚下只有单薄纤细的绳索维持生机,哪怕是一阵偏大的风刮过来,他都有着尸骨无存的危机。
可他在那些殷殷期盼的眼神中,却只能继续往前走,祈祷着绳索不要断,不要刮风打雷闪电,祈祷着自己的脚不要软,千万别踩错了位置。
别人只能尝试去理解,去带入,但是永远不知道走在绳索上的人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心情。
温晴的出现或许有些恰到好处的及时……
如果他们没让温晴出现,白征依旧会走下去,只是少了些心里寄托,少了些期盼,该到达什么样的位置他依旧会出现在那里,但是温晴偏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强势的,不容质疑就这么在白征的心里扎了根。
原本已经被磨练得宛若钢铁巨人一般的白征开始变得依赖,焦虑,强烈的期盼能够抓到点什么,从温晴身上得到一个保证,哪怕是跨出的一小步,都会让他欣喜不已。
但是感情不会让他变得卑微,他付出所有也是期待回报,或者说,期待更大的回报。
温晴如磐石般安稳扎根在地上,他一点点的去挪动,或许每次只是前进小小的一点,每次只有一点点的转变,他也早晚有一日可以把这个女人重新拥入到自己的怀里。
他,一直坚信着!
向硕说温晴让他绝望,让他无法掌握,所以他才会如此沉沦。
但是事实上白征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无论温晴对他的态度如何,究竟他势在必行,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一定要重新得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