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身为王牌特工的白征,叫人敬佩也叫人心疼。
“白征……”温晴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征轻轻的应了一声,温晴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戳,“七点了。”
“饿了?”白征支起身子看温晴。
“是啊,肚子饿了。”温晴懒洋洋的说道,眼睛微眯,瞬间便是风情万种。
“好,我打电话,叫中餐还是西餐?”白征伸手拿过手机,就枕在温晴的腿上,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有些凉,又有些滑滑的,白征喜欢这种触感,并且迷恋不已,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上面画着圈,打电话订餐的同时还会抬头在温晴的唇角、脸颊上亲上一口。
全身放松,慵懒惬意。
温晴的手轻轻的搭在白征的脖子,锁在白征嘴唇上的眼有些失神,红润的嘴唇开开合合,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涌出一股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的感觉。
白征比自己大了不少,却做着比自己还要复杂危险的工作,坚强又脆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理解尊重他的每个决定,还是担忧宠溺着看他自由翱翔,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白征定完餐,把手机丢到了枕头边,腻歪了好一会才起床,温晴想要跟着坐起来,却被按了回去,走向客厅。
温晴的视线落在白征的腰上,本来就瘦,如今松松垮垮的裤子系在上面,倒三角的身形,线条一路跌宕收束在那里,有一种坚韧得受不了的感觉,然后到了客厅里的白征弯下腰摸着什么,那性感似有若无的显现着。
摸出了一根烟就叼在了嘴上。
“别抽了,我受不了烟味。”
“好,听你的。”白征也没犹豫拿出烟丢在了一边。
“他们说你丢了,你迷失了自己,我觉得不是这样,你只是觉得白少的做事风格更适合当前的状况,所以你答应我,要冷静下来,才能够去思考去接受那些平时无法忍耐的事物。”
“所以……不要害怕,白少就是你。”
白征的眼眶发热,翻身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
做事的绝狠是白少的方式,喜欢刺激和危险也是白少,但是真的不是自己吗?
其实这就是自己啊,只是脱掉了束缚而无所顾忌的自己。
但是他们却想把这部分的自己剥离掉,完全在他们的掌控内,不断的提醒自己什么才是一名合格的特工该有的态度。
白征真的觉得很好笑,人格分裂?什么人格分裂!?
根本就是确认自己无法掌控后,不得不给出的一个名词!
“白少……”温晴看着桌面,眸色黝黑如墨,“或许真的存在,但是把‘他’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是必然的,你能想象吗?如果放任‘他’不断的滋生,最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征缓缓落下手,带着泪水的眼看着温晴,“你不会,但是他们觉得我会。”
温晴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开,再回来时手里拿个平板电脑,然后打出了几个字,
——我理解他们的想法。
白征沉默的看着他。
——你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把我找过来,你确认这是对的吗?你必须得承认,你有些失控。
白征抿紧了嘴,无声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他们让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想见你难道不行吗?我必须要确认你的平安!”
——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白征瞪着温晴,然后猛的扑了上去,狠戾的开口,“我死在你的面前,你能接受吗?”
“不能!”温晴坦然开口,“但是我毕竟还活着,你也活着。”
白征危险的眯起了眼,嘴唇被牙齿咬出了一道血口,殷红的液体蔓延着,冷冷的看着血珠流淌下来,白征直接站起了身,视线扫了一圈,向门口走了出去。
——这根本不是此刻生与死的问题,而是他们无耻的利用你,来摧毁我的防线,而你还觉得理所当然!
白征被温晴拽住,额头抵着他的脸颊,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别走……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温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白征脑袋里迷迷糊糊,思绪扩散开来……
就像一直以来的习惯,为了完美的伪装身份,自己会毫不介意的和犯罪分子称兄道弟,会为了应付各种场合而酒醉灯红,甚至会为了掩饰一个漏洞而轻易的在自己身上开上一枪,这些伪装都是为了能够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知道白少对国安局有多重要,清楚明白的确认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什么,所以,在国安局利用温晴破坏自己的心理防线后,自己开始变得偏激,开始毫无顾虑的拿白少来威胁国安局,不断扩大白少的存在感,不断的制造各种小线索,巨细靡遗的布置。
真的……好可怕,如今回想起来真的好可怕。
原来……我真的有病……
白征缓缓的翻过身,蜷起了腿,一点点的弯曲了脊椎骨。
突然他撑起身子,视线在屋里搜索,然后爬到沙发下面,掏出了用透明胶粘贴在上面的手枪,旁边还有两夹子弹,他把这些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又绕到沙发的后面,熟悉的抠开皮质的外套,摸索着,又是一组手枪和子弹。
他拿着手枪看着温晴,温晴惊诧而莫名的望着自己。
白征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惨白,视线扫了一圈,冲着温晴走了过去。
“怎么了?”温晴抓住他的裤脚,被白征脸上的表情惊的心跳不稳。
白征没有说话,只是单腿往前面蹦了两下,摸着电视的后面,又拿出了一枚手榴弹,他把手榴弹紧紧的捏在手里,颤抖着递到了温晴的面前,然后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望着温晴,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凝满了泪水,轻轻的问着,“你介意……和神经病在一起吗?”
温晴瞪圆了眼,困惑的视线从白征的脸上移开,落在手雷上面,保险栓还在,圆形的银色环扣摇晃着,砸在铁壳上面,再反弹起来。
温晴吞了口口水,视线再落回到白征的脸上,嘴唇开合两下,轻柔到极致的说着,“神经病指的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你手不舒服?还是头疼?”
白征愣住,一秒,‘噗’一下笑了,闭合的眼挤出了泪,从眼角蜿蜒而下,笑得抽搐而疯狂。
温晴挑了挑眉,暗自松了一口气,把东西从白征的手里小心的拿了过来,轻轻放在地上,指间轻弹,滚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