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着头发容易生病。
下雨天的晚上总是冷且漫长。
她偷偷瞟了李兆一眼,年轻郎君并没有擦拭身上雨滴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盘坐在角落,脊背挺直,雨滴沿着玄色的面料下滑,在他脚边聚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涡。
他紧闭着眼,眼睫排列整齐像把小扇子,弧度翘起的刚刚好,多一份艳俗,少一分就没味道了。
穗穗连着看了他好几眼,却发现这人一动不动。
她没再纠结下去,身体的疲乏很快席卷而来,潮湿的雨夜里,呼吸起起伏伏。穗穗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最后一次瞧了李兆一眼。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敢,这人于她还是个有一面之交的生人,白日的一瞥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如今她又怕了。
穗穗,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呢?穗穗学着哥哥的语气不高兴的责怪了自己一句,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她手里攥着的叠的整整齐齐的布巾落到了地上。
李兆猛地睁开眼,朝着布巾落下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又收回眼。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扫视了这间小屋,目光自然也从穗穗身上扫过,但是如同看其他活人如死物一样,穗穗也没有任何不同。
如墨的波浪此时悄然涌回那双眼睛里,李兆又瞧了穗穗一眼。
小包子。
他理智短暂的恢复,使着内力先烘干衣物和头发。然后李兆伸手抵住太阳穴,头里的疼痛越发叫嚣得厉害。他放下手,重新闭上眼,盘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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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一线鱼肚白在东方逐渐扩散,经过一场雨清洗得植物更加青翠欲滴。
穗穗醒的早,天边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揉了揉脖子,苦着脸,脖子好酸。
等到穗穗想起去看李兆的时候,却发现年轻郎君早已经消失不见,地上一夜的水迹还聚在一起证明这不是梦。
穗穗把地上的布巾拾起,叠好装进怀里,扁扁嘴,自己最终还是没送出去。
她摸了摸发上的红绳,眨巴眨巴眼睛,哄着自己打起精神,她捶了捶自己的腿,她还要找机会跑走回去找哥哥呢。
不多时,姑娘们都被喊醒,催促着上车,一行人整装好再次出发。
林子茂密,山路本就崎岖,坎坷不平,下了雨更是泥泞,颠簸更胜以往,穗穗整个人肚子不舒服,面色都白了。
昨日给她递了干净布巾的姑娘此时正倚着车厢,在那儿低眉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