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怀的计谋一早就被苏心漓看穿了,苏心漓是有备而来,而方有怀已经被杀的措手不及,底气已经不足,确定自己拿回自己母亲嫁妆的苏心漓却越战越勇,苏心漓上辈子毕竟做了那么久的皇后,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方有怀吓吓一般人行,但是她?一个绕着鬼门关走了一圈然后还顺带去乱葬岗游了一圈的人,她有什么可惧怕的!
“皇上太后娘娘在此,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
苏心漓看着那群跪在地上,只一个劲抹眼泪的人说道。
“既然有冤,便直接说来,朕和太后在此,必定为你们做主!”
“回皇上的话,草民等人是灵村的村民,我们村闭塞,人虽然少,但是家家户户,自给自足,生活倒也安乐,三年前,有一批人闯进了我们村,他们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离开那地方,我们收拾好东西刚到村口,就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倒在了地上,忽然冲出一批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人,他们对着我们就是砍,草民的父母妻儿全死了,草民的背上挨了一刀,草民倒在地上,父亲刚好压在草民的身上,草民心里乱极了,当时的情况,唯有撞死,才逃过一劫。”
许是想起了那段悲痛的记忆,这么大的人,当着皇上和太后等人的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这边刚说完,又有一男子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开口道,“他们将我们扔进村子里的灵河,村子里老幼妇孺加一起七十多口人,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没有一个劲的喊冤,而是陈述着那段悲痛的记忆,他们的神情因为悲痛到了极致,已经麻木,那双黯然的眼睛浑浊,一丝光彩也没有,毫无生气,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他们,比起之前那群哭爹喊娘的人,看着更让人震撼,心里都不由的发酸。
“草民家有四个兄弟,两个弟弟年纪尚轻,还未娶亲,事发的前几日,草民嫁到牛村的姑姑给三弟寻了门亲事,父亲让我和婆娘去看看,若是成了,我们一家子就拿着银子去牛村盖套新的房子,再买几亩田地,我们才回来,还没到村口,就听到村民们凄惨的尖叫声,我和婆娘觉得不对劲,偷偷上去一看,一群人脸上蒙着黑布正拿刀砍我们村的人,地上全是尸体,草民的父母还有两个孩子全死了,草民的妻子因为看到孩子,冲上去的时候也被杀了,就留下了草民一人,他们将人扔进了灵河,草民一路尾随,才救了这么几个人,草民一个人,将他们葬在了灵村下流河边的小山丘上。”
说着,四五个壮汉齐齐泪如雨,哭的就和个三岁小孩似的。
“你们胡说什么!”
方有怀怒目而视,因为愤怒,两只眼睛好像从眼眶里跳出来一般,凶狠无比。
苏心漓,苏心漓,你果真是好本事,灵村就这么几个人,你居然也能找到,苏心漓足不出户,嫁妆又没要回来,这些事情她又没让定国公府的人帮忙,她哪里能有那本事,找出这几个人,这些,都是兰翊舒帮忙,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苏心漓就不清楚了。
“苏小姐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竟帮她如此颠倒黑白!”
翠花怒声斥道,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些人,她明明有吩咐全部杀掉的,为什么还是有漏网之鱼,其实翠花这件事情做的已经很周密了,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如生土长的灵村人,哪里能知道村子里有哪些人,灵村那日迁徙,一些农户的亲戚来帮忙了,他们清点人数的时候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所以翠花根本就没有派人继续追杀。
“妇孺小孩都不放过,你们这些人简直才应该千刀万剐啊!”
那些人手指着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的是慷慨激昂。
“草民几个父母妻儿都死了,我们早就是生不如死,之所以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替家人报仇,皇上,您一定要为草民等做主啊!”
四五个瘦若枯槁的男人朝着文帝的方向不住的叩头,又重又响,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待,这些个大男人,眼泪止不住哗啦啦的流,不是因为觉得冤屈,而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些年他们生不如死,只等着为家人沉冤昭雪,现在,愿望已经达成了,他妈呢了无牵挂,已经无所谓死活了。
方才说自己是灵村的那些人见了,也有样学样,众人虽然更同情后面来的那一伙人,但是现在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都让人觉得可怜,文帝和太后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皇上,我等父母妻儿的尸骨应该还在,您可一定不能让他们枉死,不然的话,我等就算是死,也难以瞑目啊!”
“谁知道那些尸骨是不是你们自己埋下去的?”
“皇上跟前,岂容你们争吵,圣上英明,自有圣裁,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前面一拨人是诬陷了苏心漓,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是灵村的人,若他们真的只是百姓的话,死咬着苏心漓不放,今日的事情怕还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皇上,可否将此事交给臣女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