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接生孩子,当然还是接生婆比较有经验,能够应对各种状况。
“哇,哇哇哇……”终于,在柳珮琴焦急的期盼下,夏美月生下了一个六斤多的小子。
二房那里比她们先早一步,等接生婆把孩子收拾好,抱到她们这屋,让她们瞧瞧的时候。
这孩子刚落地,就哭声震天,哭得让接生婆怀里刚安抚好的小婴儿,跟着一起哇哇大叫。
也是一个小子,可惜这声音再洪亮,都拼不过刚出生到这个世界的许诚毅。
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小婴儿,除了哭就是哭,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对许家来说,这是一桩增添气氛的热闹事儿。
大房和二房,在同一天生下了孩子,可不得好好庆祝。
只是这年月没什么好东西,像一些营养补品,还得自己拿票去买,特别稀缺。
而这柳珮琴刚杀完一只母鸡,给大儿媳和二儿媳炖汤喝。
她二儿媳心里就非常不满,抱怨了半天。
说什么她把鸡腿都给了她大儿媳,给她喝得只有汤。
她听了,这面上真维持不住什么好脸色。
她偏心大儿媳怎么了,人家父母双亡,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又念在她祖母是自己奶娘的份上,对她多有包容和宠溺,那是应该的。
她把夏美月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她亲眼看着夏美月怎么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她不对夏美月好些,她这心底能过得去?
何况哪有霍平茹说得那么夸张,把汤给她喝,不给她吃肉。
明明那鸡胸肉,分了大半给她,她怎么还不知足。
像家里其他人连汤都喝不上,都紧着两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
她大孙子,还有二孙女那么小的人儿,都知道要把鸡汤让给自己妈妈,一滴都不敢尝。
怎么霍平茹一个大人,还不如两个小孩子呢!
甚至家里的男人们,第二天一早就起来,跑到山上,看自己设的陷阱里,有没有逮到一只野兔子。
可惜一连两天都没什么收获。
“要不……你们去大河看看,想办法捕些鱼回来?”柳珮琴瞧着关在笼子里的四只母鸡,以及一只公鸡,试着给家里的男人们出出主意。
许添海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行,我们去大河看看。”
说完,又进去看了一眼睡得小脸通红的许诚毅。
这一世,他的名字并没有发生改变,跟上一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有长辈,有父母,有哥哥,有姐姐,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是个孤儿,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宝兴,你爸你妈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给大嫂的儿子起名字,就不给我们的儿子取名字,这还是我们的头胎,怎么就一点不重视?”霍平茹坐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起她生孩子的这两天,她公公婆婆对她生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看法。
难道她生了孩子,还不能彻底融入这个家吗?
许宝兴却忘了告诉霍平茹,他爸许添海给他们儿子,也选了一个名字。
可惜他们嫌弃不好听,给忽略了。
非要许添海再取一个好听又霸气的名字,许添海不干,跟他们解释,这孩子还小,取名字,不能取得太牛气,要不然孩子压不住,反倒要多灾多难。
他们不听,现在又埋怨他们不给孩子取名,真是好赖都让他们说了,许添海还落不着一个好字。
他不愿意,还不是为了孩子着想,怎么他们就非要钻牛角尖,竟然处处觉得家里人在针对他们。
这一连串的不满,成了许宝兴和霍平茹心中的一根刺。
家里人都明白,看在眼里,但是他们懒得去惯许宝兴他们那个德行。
等天气好了,几个孩子再大一些,他们就分家。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在大河里捞着鱼?”半个月过去,柳珮琴每天都要问这个。
实在是没办法,家里有两个坐月子的女人,这吃得不好,奶水都不够。
那孩子不就整天饿得呱呱叫吗?
她想再杀一只鸡,她大儿媳死活都不肯。
说这都快过年了,还杀什么鸡,得留到大年夜再说。
这个家一向都是她大儿媳再管,她这个做婆婆的有时还要听她的话,谁让她不懂得节俭和算计。
常常钱和票一到手,还没一个月就花光了。
她早年间是过惯好日子的人,出行都做汽车和洋车,要不是为了响应政策,把家产和田地全捐出去,她一个堂堂的名媛千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