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皱眉思索着,一个青色身影携着怒气疾步走来,惹得御书房周围的侍卫全部身体紧绷紧张的看着他。
苏梨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走近,然后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没事吧?”
“没事。”
苏梨回答,感觉到他掌心燥热浸出了汗,呼吸也有些急,明显是得了消息以后硬闯进来的。
门口的宫人见状偷偷溜进去禀报,片刻后出来,恭敬道:“侯爷,陛下请您进去,有什么话当面说。”
“不必,我和他无话可说!”
楚怀安冷淡的拒绝,一手捞住苏梨的腰,几乎半抱着苏梨往外走去。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苏梨放松身体靠着他。
一路出了宫,楚怀安拉着苏梨上了马车,脸还绷得死死的,像硬邦邦的木雕。
“祭奠这么快就结束了?你没有陪你娘多说会儿话吗?”
苏梨柔声问,没有提刚刚在皇宫和楚凌昭之间的对话。
“没有!”
楚怀安生硬的回答,得知她突然被召进皇宫,他哪里还沉得住气坐得住?
这人果然还是这么任性。
“时辰还早,我能去给老侯爷上柱香吗?”
苏梨主动提出要求,楚怀安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她,见她一脸认真,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答,胸口的郁气顿时消了大半。
这女人果然把他吃得死死的!哪怕他怒火万丈,都能想办法给他扑灭了。
楚怀安抿着唇,鼻尖溢出一声‘嗯’算是同意,苏梨知道他还没有完全平息情绪,故意嗔怪:“人家还未出阁,没名没份的都主动提出要去给你爹上香了,你脸色还这么差做什么呀?”
她许久没撒过娇了,一不留神用力过猛,声音细细软软有点像小孩子,苏梨被自己嗲得老脸发烫,不自在的清清嗓子。
楚怀安的脸色缓和下来,垂眸:“不是跟你生气。”
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跟你生气?
他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苏梨哪里有看不明白的:“放心吧,忽鞑只是要我去给忽可多守墓,答应陛下不会要我性命的。”
苏梨偷换概念,换了个说法,然而楚怀安还是瞬间暴怒:“忽可多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你给他守墓?”
他怒发冲冠,全都是为了她。
苏梨配合着皱眉,一脸苦恼道:“这个问题我也仔细想过,应该是那个老东西看出我是侯爷的人,记恨侯爷杀了忽可多,却又拿侯爷无可奈何,便只能拿我下手了,侯爷最心爱的人去给他儿子守墓,让侯爷爱而不得,应该就是他对侯爷最大的报复了,侯爷若是不爱我就好了。”
苏梨一边捧着脸说,一边偷看楚怀安的脸色,见他神色松动,已是半信半疑,继续道:“不如侯爷现在进宫去跟陛下求旨娶别人吧,再让陛下将我发落到尼姑庵去,这样兴许我就能躲过此劫了。”
苏梨越说语气越轻快,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可行,楚怀安的脸色越来越差,扣住苏梨的后颈倾身覆上,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苏梨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任由他攻占,而后小小的回应他。
一吻作罢,两人的气息都不稳,楚怀安的眸色深沉,染了欲念,苏梨想起在漓州自己曾醉酒惹他生气,陡然福至灵犀,猜到那晚发生了什么,舔舔红润的唇,揽住他的脖子:“侯爷,在漓州有一晚我喝醉了,是不是对着你叫了将军的名字?”
气氛正暧昧着,苏梨颇有点煞风景,楚怀安又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末了哑着声闷闷地说:“我不介意!”
这语气哪里是不介意,分明是介意得要死好吗,还装什么大度?
“那日我喝醉了,说的话作不得数。”苏梨认真的说,楚怀安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下一刻却被苏梨勾着脖子贴上唇角:“今日我与侯爷都清醒着,侯爷要不要与我共赴云雨?”
苏梨贴着他的脸问,唇瓣擦过脸颊,带来微痒,然后是火星炸裂开来的燥热,楚怀安浑身紧绷,抱进苏梨,苏梨偏头凑到他耳边呼了一口热气。
妖精!
楚怀安在心里骂了一句,脑子里噼里啪啦一阵烟花绽放,什么气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压着她好好地这样那样一番,然而下一刻却听见车夫拉了马缰绳将车停下的声音。
苏梨眉眼弯弯,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哎呀,侯府到了呀。”
“故意撩我?”
楚怀安沉沉的问,压着苏梨没动,身体紧贴,苏梨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陡然想起他之前任意妄为的行事风格,忙开口解释:“我是想让侯爷开心一点,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你……”
“晚了!”
楚怀安说了一句,腾出一只手迅速拉开她的衣领,在她脖子上点火。
“……”
苏梨欲哭无泪,抬手推了推楚怀安,生怕他真的在这里对她做点什么。
好在楚怀安也只是吓吓她,过了一会儿便帮她把衣领拉好,带着她下车。
脖子湿漉漉的很是难受,苏梨摸了摸,想用手挡住,被楚怀安冷眼一扫,便乖乖放开,任由他牵着自己走进去。
过去大半年楚怀安和楚刘氏都没住在府上,逍遥侯府看起来冷清了许多,下人看见楚怀安拉着苏梨进屋,纷纷激动的行礼问好。
一路走到祖宗祠堂,还没跨进去,便听见楚刘氏哒哒的在敲木鱼的声音。
大半年没见,楚刘氏瘦了许多,原本一头浓黑的乌发也染了霜白,单看背影就知道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