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怕海上风高浪急, 船大一点稳妥。”
谭云山:“好马配好鞍, 高手配宝船。”
白流双:“我们喜欢。”
冯不羁:“我们也有钱。”
南钰这阵子没办法去盯着尘水镜台, 毕竟褚枝鸣刚解禁足, 也不好让人又全天候坐他思凡桥来。于是十几二十天光景, 他的伙伴们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如此规模的船只不可能短时间内造好,他强烈怀疑是哪家大商行的出洋货船刚到岸就被这帮人给收了。至于哪来的买船的钱,他知道伙伴们会给他一个说法的,但他暂时还不想问。
与这些人做朋友,不能一次□□太透,左一个惊喜右一个意外的,心太累。
没察觉自己已经很自然用了“伙伴”“朋友”来定义与四人关系的尘华上仙,全部注意力仍放在“如何出海”上,双层宝船上大大小小的帆让他灵光一闪:“不用船夫,有风就行啊,只要风向对,就能一路把你们吹到瀛洲。”
既灵哭笑不得:“若是风向不对呢,那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南钰:“所以不能靠天,得靠你们自己吹风。”
既灵沉吟半晌,似有所悟,默默转头看白流双。
谭云山在听见南钰说“有风”二字时,已了然,这会儿笑而不语凝望小白狼多时。
剩个冯不羁,仍一头雾水,就听见白流双艰难道:“呃,我不会单独吹风,来风就得下雪……”
两日之后,东海。
一艘双层木质大船缓缓向东漂行,它已经离海岸很远很远了,通常渔船都不会离岸这样远,而商船又更喜欢往南往西去,只有一些寻仙的船会径直往东,因为坚信在东海的尽头,有仙岛。
那些船究竟有没有寻到仙岛,没人知道。
但现在,双层大船上的某个小伙伴,觉得自己可能挨不到了。
“阿嚏——”冯不羁把棉被又裹紧一些,透过窗棂,穿越细碎飘落的雪花,凝望慵懒卧在甲板上舔爪子的白狼,一脸艳羡,“为什么我没有那么一身厚毛……”
既灵把刚沏好的热茶塞到他手里,随口调侃道:“谁让你不愿意成仙的。”
别说真正成仙,就她这样无意中得了些仙魄的,还有谭云山那样带点仙缘的,都随着修行深入愈发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增强。先前幽村时,同样的风雪她牙齿都打颤,这会儿却只觉得有些微凉。谭云山亦然,自出海后一件衣服没添,此刻正困倦地打着哈欠,俨然快要优哉去会周公了。
冯不羁知道既灵无心,可在被揶揄的一刻,脸上的笑容还是浅了。
幸而,仍有笑意,反过来调侃对方不至突兀:“听这话音,怎么,你终于也动心了?准备奔着成仙去修行了?”
既灵一怔,忙转身去拨弄炉子里的炭火,咕哝:“我可没那福气,还是老老实实捉妖吧。”
冯不羁耸肩:“那可说不准,你现在得了仙魄,增了多少修为还在其次,主要是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说不定你和谭二一样,也是有仙缘的人。”
和谭云山……一样?
既灵用余光去瞄谭家二少,后者闭目养神,看不出真睡还是假寐。
——如果他耳朵没微微动那么一下的话。
“如果真有仙缘——”既灵故意拖长尾音,好半天,才道后半句,“那我就不拒绝了。”
冯不羁来了兴趣,故意道:“可是要渡劫的。”
既灵很自然道:“那就渡呗。”
冯不羁故意看一眼谭云山,生怕既灵瞅不见,而后笑得不怀好意:“我可记得有人说过,修行不为成仙,就为匡扶正义。”
既灵就等着冯不羁堵这话呢,当下露出哑口无言的表情,纠结再三后,犹豫道:“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
是什么?
没了。
冯不羁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过去。
谭云山更是感觉自己等到了地老天荒。终于,他再受不了,没好气睁开眼睛:“有什么可‘真是’的,成仙了更能匡扶正义。”
既灵乐,让你装相。
冯不羁看看这位伙伴,又看看那位伙伴,不知道怎么好端端聊着天呢,自己就成了多余的人。
心下酸楚,索性以棉被蒙头。
那厢既灵心里欢喜,却故作皱眉,伶牙俐齿:“睡你的去,我成不成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云山不乐意了:“朋友之间,当然要互相关心。”
既灵:“少来,你连心都没有。”
谭云山:“……”
既灵:“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谭云山:“冯兄,有人欺负我……”
既灵:“不许装可怜!”
冯不羁当然没掺和这种危险局面。
既灵要不要成仙去和谭二作伴,谭二究竟对既灵报以什么情感,俩人现在是说开了还是尚有暧昧……这种复杂的东西冯不羁捋不清,所以敬而远之,免得一不留神,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