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放下茶杯,气愤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恨声道:“你这丫头心中定是在想什么不堪之事。”
闻言,刘湘婉心下一安,缓缓舒出一口气,对其讨好的笑笑。
唉!后宅不安,朝堂何稳!
“天下震慑,诸侯宾服,天下这般,内宅焉何不是?”
“震慑?”
大姐转头看向不远处玩的正欢的毅哥,怅然道:“大姐这辈子便没活明白?”若早些清醒,何至于被人逼至这般境地!
刘湘婉扯了扯大姐的袖子,小声道:“大姐?”
“夫妻恩爱两不疑,那不过是白话本上描述之情爱,这世上又怎会有矢志不渝的男人,”大姐垂下头,低笑:“我与宋天华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成亲后,焉能对他无一丝情意,毕竟是结发夫妻,不过这男人……”
“大姐为何突然提及大姐夫?”虽他二人乃有名无实的夫妻,但并未和离,不叫大姐夫又该叫何。
“犹记未嫁时,我们一家尚在苏州,虽我性子极为刚强,但想着远嫁京城,虽有祖父他们做依靠,性子却还是要轻柔些,这样才会讨夫君及长辈们的欣喜,总总谋划却忘了男人的劣性,”想及此,大姐冷笑一声:“宋天华薄情寡性,家中虽有娇妻美妾,却仍不肯知足,竟看上勾栏院里卖弄风骚之人。”
“大姐如今这样不是更好。”
大姐冷淡淡道:“诚如妹妹所说,离了那人,如今这般恣意过活实乃幸事一桩。”
“之前种种不过是前程往事,大姐何必放在心上。”
“六妹果真是通透之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时我便该知晓……”
刘湘婉本就未指望成亲后,与那人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早料到未来夫婿会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想及此,脑中竟闪过魏廷茂的身影,这厮那日对她铿锵之言,想想……不过尔尔。
“六妹可知,内宅女子如何震慑众人?”
刘湘婉眉头轻皱,对其摇了摇头。
大姐眯着眼睛,嘴角上翘,冷冷道:“抓住她的软肋,且看她如何耀武扬威!”
“可他人之软肋,我们从何得知?”
“世人只要活着,皆被贪、嗔、痴所萦绕,焉能没有软肋可言,”大姐伸出手指点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上一‘字’,淡淡道:“男子皆被功名利禄,娇妻美妾所惑,女子虽只守在四方天地,却也是为了富贵荣华,鲜衣美食,二则有何区别,”指了指桌上的尚未干枯的‘贪’字,嗤笑道:“只要有了它,那人的软肋便如十根,数都数不过来。”
刘湘婉被大姐之言震的瞠目结舌,木木道:“大姐,似你这般说,妹妹还要嫁人吗?”
大姐嗔怒道:“别跟我装傻,大姐知晓你聪慧的很,许是连我也不及你聪慧通透。”
“大姐……”刘湘婉拽着大姐的衣袖,撒娇道。
“至于男人,既你得不到他的青睐,为了不让其沾花惹草定要狠狠将其震慑住,无论谋略还是手段都要让他忌讳你,每做一件事,脑中想到你便会不寒而栗。”
刘湘婉咽了咽口水,大姐话里话外就差明说,直接挥起大棍子将其打得他鼻青脸肿,再不敢顶着一张脸四处招蜂引蝶,胡乱生事。
“怎么?害怕了?”大姐低笑:“你从小胆子就小,适才与你说这么多,可知大姐心中所想?”
“如何震慑四姐?
大姐挑了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湘婉斟酌一二,轻声问:“可是亲事?
大姐赞许的点了点头:“四妹心比天高,一心想嫁入高门大户做少奶奶,可高门大户又哪里是她想的那般容易过活?”
刘湘婉低叹一声:“所有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焉何不是?”
“无须担忧,四妹之事,大姐心中自有主张,你且装作不知便是。”
刘湘婉垂下头,低低应道。
四姐垂着头,认真缝制爹爹的鞋子,淡淡道:“青兰,正房那边可有消息?”
青兰低声道:“该是没有,若不然王妈妈一回来,定有丫鬟过来禀告。”
“一旦小玉回来,你便偷偷过去,问问那事进展的如何?”
青兰脸色一白,瑟瑟道:“奴婢知晓。”
“可是害怕?”
青兰身子颤了颤,低声道:“奴婢不敢。”
四姐放下手中的针线,淡淡道:“只要那物不在今日被发现,待得来日便无迹可寻。”除非人赃并获,否则此事便是一桩无头公案,再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青兰小声道:“姑娘,万一小玉不幸人赃并获,到时咱们该如何是好?”
四姐眸光一冷,脸色极其阴翳:“过来……”
青兰觑了觑姑娘的脸色,心中寒意更甚,瑟瑟道:“姑娘。”
“嗯?”四姐眉眼一挑,青兰再不敢迟疑,哆嗦着走上前。
青兰越发靠近姑娘,只见四姐飞快从针线筐里拿出绣花针,狠狠扎向她的胳膊,疼的她脸色惨白,却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丝痛乎。
四姐收回手,冰冷道:“此事定会事半功倍,不会出任何差错。”
青兰捂着胳膊,畏惧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错,不该胡言乱语!”
只见四姐眉眼一肃,厉声道:“傻站着作甚,还不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