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姐会作何选择?”
“你说呢?”
“无论妹妹说甚,最终还是得看二姐的抉择。”
只见二姐慵懒的拄着下巴,眸光直直的盯着她,轻声道:“六妹,当年你呆愣木讷,畏手畏脚,却未想到众姐妹中,唯有你嫁的最好,夫婿最为有能耐。”
“二姐,这就是命吧!”刘湘婉端起茶杯,轻声道:“自小我与妹妹的志向便不同,姐姐一心想要嫁入高门,而我却只想嫁个平平淡淡的人,不想一辈子活在算计,活在争斗,活在尔虞我诈里,可是……”
二姐苦笑道:“六妹这么说,可是在讽刺我?”她算计诸多,到头来竟谁也不如,也难怪太太瞧不上她,明里暗里的讥讽她。
“二姐,你还是没懂,你的日子只能你过,旁人谁能替你过,过得好与不好,便是你的能耐与手段。”
此言一出,二姐身子一颤,垂着头低声道:“你们是不是背地里笑话我?”
“昨儿大姐说的话,二姐莫不是忘了。”
“如今唯有我过得最落魄……”商贾之妇,至今无子,内院皆是妾室通房,如此对比,这些年来她怎将日子过成这样。
“二姐,你且看妹妹嫁的好,嫁的高门,深受夫婿疼爱,可我们皆是为人媳妇,其中心酸,难道你体会不到吗?”刘湘婉低声道:“今儿你来府中,也看到我婆婆是何模样。”
“二妹,你看我呢?”
刘湘婉对其莞尔一笑:“二姐,如此算来咱们姐妹算不算同病相怜。”
二姐笑了,笑的十分开怀,半响后,脸颊绯红道:“六妹,当年我如此针对你,你当真不恨我吗?”
刘湘婉轻声道:“二姐,谁家姐妹没有争风吃醋的时候,诚如大姐所说,那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又何须放在心上。”
“你……”二姐缓缓道:“现下想想,当年姐姐却是魔怔了,每每夜深人静时,方会感觉还是在娘家时活的最是恣意快活。”
“二姐,知错能改,为时不晚,”刘湘婉摸着她的手,轻声道:“二姐,咱们是至亲之人,便是彼此间有过龌龊事,也不会起害人之心。”
“六妹……”
只听刘湘婉道:“二姐,我婆婆唤你来此的目的,可知道?”
“可是因为大皇子?”
刘湘婉颔首:“二姐,此事你不要同意,至于其中利弊,想必你心中早已权衡过。”
二姐咬了咬唇,低声道:“爹爹已经告诉过我。”一旦齐家跟大皇子联手,那么刘家势必与齐家一刀两断,而她要么跟齐家和离,要么她不再是刘家女儿,跟齐家共生共死,而她为人媳这么多年,深谙女子没了娘家作依靠,在婆家是何境地。
倘若公爹执意如此,她定然会跟相公和离,至于之后如何,大不了她学大姐一样,买个庄子与她栉比相邻。
刘湘婉也不问她作何打算,只是轻声道:“二姐,齐家如何抉择,且看你了。”
二姐苦笑:“六妹,你真看得起姐姐。”
“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此事妹妹是希望二姐莫要卷进去。”
“六妹的用心,二姐明白。”
刘湘婉轻叹:“二姐,人活着没有顺心顺意,你是,我也是,世人皆是,可将日子过成何模样,却是我们的选择,”顿了顿,低叹道:“知足,才是兴家之根本。”
二姐心神一震,喃喃道:“知足……”
不多时,刘家众姐妹纷纷而来,姐妹二人忙起身走到外面,大姐含笑道:“不愧是宁远将军府,这气派无论是安国公府还是镇国将军府不及一二。”
刘湘婉噘嘴道:“大姐,此话你莫不是在揶揄我。”
大姐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怒道:“你个鬼机灵,姐姐这是在羡慕你。”
刘湘婉刚要开口反驳,眸光却看见不住揉着后腰的五姐,忙道:“五姐可是累了,咱们赶快进屋。”
待进到内室,五姐靠在床边方缓缓吐出一口气:“真累啊……”若不是三公主亲自下的帖子,她说甚也不会出门,如今身子越发沉,无论走路还是坐着,时间一长便喘不上来气。
刘湘婉看向五姐,神色担忧道:“可要唤大夫过府?”
五姐忙道:“别!别!不过是腿有些酸,肚子有些沉,累到而已。”
赵妈妈含笑上前,轻声道:“姑娘,让老奴为五姑娘揉揉腿吧!”
“甚好!”刘湘婉错开身子,让其过去,轻声道:“妈妈,五姐便麻烦你了。”
赵妈妈躬身点头,轻笑道:“姑娘放心,待老奴给五姑娘揉揉腿,她便不会那般难受了。”
“这样就好……”刘湘婉摸了摸额头的虚汗,随后看向大姐,含笑道:“姐姐们是怎么找来的?”
大姐淡淡道:“小郡主将我们送来。”她自顾走人了!可见小郡主这脾性有多大,根本不在乎旁人异样的阳光及看法。
“想必妹妹是怕打扰咱们姐妹说话,”刘湘婉轻笑道:“我也是今早方知婆婆给你们下了帖子,生生将我吓了一跳。”
只见招银断了茶壶进来,招娣轻手轻脚为她们斟茶,姐妹七人坐在一处,三姐迫不及待道:“甭说你,便是我们也吓了一跳,总觉得不可思议的很。”
“妹妹可知,公主唤我们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刘湘婉淡笑道:“婆媳斗法,焉能不祸及旁人。”
“你是说?”
“相公毕竟是庶子出身,且身居高位,焉能不惹人猜忌。”
大姐缓缓道:“这一日到底还是来了……”
刘湘婉轻声道:“大姐无需担忧,只要妹妹行事有规有矩,婆婆奈何不了我,最多便是言语上讽刺几句罢了。”